更何况,后来西子庙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都是李言闻一封信一封信求来的。
到了后来,李言闻居然做到了不染天花,这更让西子庙的百姓相信,眼前的这位医者必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就在李言闻出门的空档,一个黑影慢慢闪身进了西子庙,偷偷翻看了李言闻所写的信,然后又是一闪,消失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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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之内,宋兴文身着便装,手里握着一册《左传》,在他面前,站着的却是胡常。
“不知胡掌柜登门,有什么指教啊!”宋兴文轻言道。自从那日佟珍当街扫了宋兴文的脸之后,两人之间的交往便少了很多。
“此来,是有件事情要与您商议!”胡常说话不缓不急,继续道:“我为了西子庙百姓斋醮祈福的事情,您是知道的!”
“胡掌柜辛苦!”宋兴文摸了摸胡子,微笑道。
“哎,说什么辛苦!”胡常叹了口气,道:“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和您便要一起倒霉了!”
“哦?”宋兴文就是一愣。
他为官也有几十年了,世上什么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
便说这一次的西子庙,宋兴文心里明明白白,这西子庙天花恶疾的平息与胡常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只不过这世上,又有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不说也就是了!
“您可能还有所不知!”胡常自然是有备而来,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圣上准备拔擢的那个李言闻,如今正在西子庙里写信,那信里,对我们,可是极为不利!”
宋兴文没有搭话,将手中的那一册《左传》整理好,放入书架。
“宋大人可能很奇怪,这西子庙的事情,本来和您就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那李言闻在信中揭露,说有人贪墨了朝廷救济西子庙百姓的钱粮,五千斤粮食,到了李时珍手里,只有一千斤!”
“你继续说!”宋兴文慢悠悠地说道,没有一丝着急的意思,可是他心里却早已飞速的在思考对策了。
如果说西子庙的百姓不过是些叫花子,死了也就死了,便是真的一把火烧做平地,那也没什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道理谁都明白!
如今眼看着天花恶疾就要平息了,听说皇上的意思,显然是要将这笔功劳记到他自己身上,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李言闻当庭上奏奏疏,说有人贪墨了朝廷调拨的钱款。
再加上那些虎视眈眈的清流们,早就巴不得找个机会弹劾自己了。
所以,宋兴文很想听听胡常的说法。
“宋大人!本来我只是个商人,不该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可是兹事体大,只要那李言闻活着离开西子庙,以他现在的声望,若是将这奏疏交给皇上,那可……所以,我觉得,李言闻不应该活着走出西子庙!”
宋兴文暗自摇头,自己身为县尊大人,的确是权大势大!
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不倒塌的楼,没有不死的人。
历史上多少帝王将相,飞扬跋扈,到头来还不是身死名灭!
只有自己这身边的人,居然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倒,以为自己永远是别人惹不起的!
胆子小一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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