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主水,肺主通调水道,肺肾两虚则水饮内犯,随气上逆头面可见面部浮肿。
要是脉还有浮大,那就是肺肾之气将绝,气逆欲散之兆,属于难治。
如果还伴有下利,也就是大小便失禁,毫无疑问,阳气上脱,阴液下竭,这属于阴阳离绝之象,更加险恶。
像那些上吊自杀的人,在死亡的前夕,都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
一是肺气绝,肺与大肠相表里,肺气绝,大肠也就无法控制糟粕,留不住自然就得往外泄,二是肾气绝,肾开窍于二阴,肾气没了,自然也就无法固摄。
所以,大小便失禁便足以说明这个病的危险程度了。
“应该已经做过放疗化疗了吧……”陆九几乎是说了句废话。
“嗯,医院不治了,说……再治下去,也是浪费钱……”时子雄强忍着泪水,声音渐渐哽咽。
正是因为放疗化疗都做过了,依旧是控制不住癌细胞,甚至于到了现在,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肝脏、骨头等多个地方。
否则,时子雄也不会千里迢迢从西陕跑到江汉来。
陆九皱眉,“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治?”
时子雄抹了把眼泪,“我是看了一个视频,那个博主说陆医生你治好过乳腺癌,我想……应该还有一线希望吧。”
视频?
陆九忽然想到了几天前那个自称是运营自媒体,寻找各地中医的张正里。
看来他们有点夸大宣传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
尽管陆九知道这个病他治不好,但总得一试。
不能书上说是不治之症,医生就一点努力都不做了。
只要患者到了医馆没有死绝,那么医生就一定不能放弃救治。
“唉……跟我进来吧。”陆九再次打开医馆大门。
时子雄面色一喜,赶忙帮着老婆和妹妹将他妈妈给搀扶进医馆。
陆九趁着这个功夫,便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唯独时子雄的妈妈没有。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妈妈根本就不能多喝水,连热水都不行。
阳脱之人本身阳气就严重不够,哪有多余的阳来运化水。
再加上她还有下利,搞不好这会喝下去,当场就要尿出来。
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搞不好吃中药的时候,脾胃还没有运化完药力,它们就顺着大肠被当成糟粕给排出去了。
幸好陆九还有一手针灸,但是对于一个肺癌晚期还做过放化疗的患者,陆九是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补阳?
恐怕以这位阿姨现在的身体状况,针刺怕是下不去了。
因为下针有很多禁忌,首先喝酒了不能下针,流汗了不能下针,行房之后也不能下针,而元气大伤,气血大虚,也是不能下针的。
这位阿姨明显已经被放化疗搞得身体完全垮了,如此状态根本支撑不了针灸的刺激。
难啊!
陆九见阿姨已经坐好,随即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抓住了她那形如枯槁的双手。
冰冷!
手心带给陆九的感受就是冰冷。
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手心应该有的温度。
而手心冰冷,也代表着心阳不足。
不过这也不奇怪,癌症患者普遍都是心火不行了,更何况这位阿姨还是晚期。
“开车来的?”陆九顺势双手捏住了阿姨的寸关尺。
“嗯。”时子雄道。
“几个小时?”陆九问。
“十多个小时,中途休息了一会。”时子雄道。
陆九瞥了眼他的黑眼圈,心道也是不容易。
“你们都躺那休息会吧,我先把脉看看情况。”陆九道。
“嗯,老婆,时雨,你们先躺会吧,我等会去酒店睡。”时子雄立刻道。
二人闻言,也不推辞,来这一趟,她们照顾的也确实很累,于是便走到医馆内的小床边躺下休息了。
此刻的陆九,也已是将心神彻底沉浸在五脏的对话之中。
“这帮鬼东西为什么怎么都赶不走,烦死了,心火,你快帮忙啊,肺金已经倒了,我这里溃败,大家都得被这些寒邪给整死!”肝木道。
“没用了,它们已经拥有了大本营,我完全无法干涉肺金所在的脏器,只要这里的寒邪不被击溃,就算帮了伱,我们也一样会死,别挣扎了。”心火道。
“难道就这么干看着,啥也不管了?”肝木道。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当初如果不是她一直忧虑,整宿整宿的失眠,我也不至于处理不了那么多的负面情绪,而她过度的忧虑也导致了肺金始终处在虚弱状态,原本在最开始,寒邪入侵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它赶走,可她给我们拖了后腿能有什么办法?一切不过是自找的,既然这样,那就都别活呗!”心火道。
“脾土,你平时不是最能劝的吗,怎么今天一声不吭,出来啊。”肝木道。
“你不也整天嚷嚷着摆烂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积极了?我反正已经被伤透了,她用的那些药已经彻底把我的功能给毁来了大半,现在我已经完全无法正常工作,我兄弟的气也越来越少,既然看不到希望,那还费力干嘛。”脾土道。
“肾水,肾水,你呢,你也不在乎了吗?”肝木道。
“别烦我,等死呢,小精库都没了,还有什么在乎不在乎的,哼!”肾水道。
这……
不仅心阳不足,连肾精也亏空了,而且胃气似乎也在消散。
已成死局啊!
陆九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可脉把完之后,就连那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被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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