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已经在围困龛谷,肯定是步兵与骑兵一起出。”
“步兵?”
李玮自己的手里没有步兵,他已经习惯了骑兵作战:
“那又如何?难不成,他们现在就已经把龛谷给打下来了?
瞎药,董毡的斥候,就没有来过咱们河州?”
“咱们跟他们血战了六次,他们丢下了五百余具尸骸,这才消停了下来。”
瞎药以前是木征的左膀右臂,如今,则是安西军的普通将领,说话也是谨慎的很:
“郎君,就怕开春之后,天气一旦暖和过来,唃厮啰的精锐,就会倾巢而出。”
洮州与河州这么重要的地方,唃厮啰哪里会舍得。
董毡现在要做的,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瞎毡父子,可是董毡的眼中钉肉中刺,双方根本就不可能善了。
木征率领整个河州,直接归顺了李玮,这可不是仅仅打唃厮啰那个老家伙的脸,也是在结结实实的打董毡的脸。
董毡若是能够咽下这口气,那他在青唐吐蕃之中的威望,就会直线下降,这是肯定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董毡都不会放过瞎毡父子。
瞎毡之前在青唐城,那里也有他与木征的府邸。
可是瞎毡一直被董毡所监视,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在得知河州的情报之后,董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瞎毡已经非常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依靠儿子,来得到大宋的支持。
瞎毡经营多年,在青唐城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人。
在董毡准备精锐,想一举把瞎毡给铲除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瞎毡,第一时间跑路。
作为青唐吐蕃的接班人,而且还是大权在握的接班人,董毡哪里会放过瞎毡。
虽然此时的董毡,还在青唐城里平定各方纷争。
去追击瞎毡的那些人,一路追杀到了龛谷,并且,还有援兵,在不停的支援他们。
董毡的目的非常简单明确,那就是把瞎毡给彻底弄死,让瞎毡父子彻底失去机会。
谁让瞎毡是长子来着,还有木征这个唃厮啰的嫡长孙,这如何不让董毡别扭。
就连李玮都能想到这些,一直坐在那里没吭声的田况,心里就更加清楚了:
“唃厮啰喜爱董毡是一方面,洮州与河州的丢失又是一方面。
不管怎么说,唃厮啰与大宋,终归是有一战的。
至于说龛谷那边,老夫支持公炤的决定,从今天开始,安西军上下,全部听从公炤的安排。”
“是!”
几个军官同时敬礼,做戏当然要把样子做足,他们此时名义上依然还是要听从田况的。
安西军都指挥使,是田况,这是大宋的任命,但不是安西军自己的任命。
安西军只有一个指挥官,那就是一旁的李玮!
田况也在那里看着地图,他虽然早就觉察出了安西军的异样,可如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李玮他们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在青唐吐蕃那边,偶尔,大家也会看一下卓罗和南军司方向。
唯独田况,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西贼那里看:
“洮州与河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西贼也只是派出来了少部分的游骑进行骚扰。
如今,董毡与瞎毡兄弟内讧,双方更是在龛谷大打出手。
可你们也都看到了,西贼那边反而安静了下来,不但没有趁此机会攻打吐蕃人,反而不断派出游骑去大宋哨探。
老夫怀疑,在龛谷的外围,已经有西贼在埋伏,就等着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公看的透彻,咱们的侦察兵早已经出发,就是要把龛谷周围的情况给摸清楚。”
李玮没有任何隐瞒,他在进州府之前,就已经安排人手,开始在周围进行探查。
安西军的侦察兵,一到战场之上,就是最忙碌的人,也是伤亡最惨重的部队。
哨探,遮蔽战场,斥候大战,哪一样不是要人命的?
斥候是各支军队的眼睛,他们是用命在前方拼杀,好第一时间获取对方的情报。
这是危险的战场,李玮不可能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去龛谷。
无论如何,敌人的情报,才是第一位的,李玮需要知道对手的情况,也需要知道龛谷周围的情况:
“董毡倒是够谨慎的,自己躲在青唐城那里进行谋划。
他在害怕什么?大宋?还是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的西贼?”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田况对于这些事情,可比李玮有经验多了:
“董毡是唃厮啰的继承人,将来,整个青唐吐蕃都是董毡的。
就像是我大宋的储君一样,同样也不能轻易涉险。”
大宋哪里来的储君?赵祯天天晚上交公粮,可愣是没有一个儿子能够活下来。
如今的大宋,赵祯这个皇帝,年事已高,却依然不死心,依旧天天晚上耕耘不辍。
拿没有继承人的大宋,说什么储君不储君的,丢人不丢人:
“田公,就董毡那狼崽子,跟千金之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您也太瞧得起他了。”
田况依然脸色平静,他很少有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管如何,小心无大错,咱们最应该防备的,还是西贼!”
“田公,说句狂妄的话,我巴不得西贼倾巢而出呢。”
李玮看着卓罗和南军司那里,西贼的这座军镇,可谓是西贼对外攻伐的桥头堡。
如果让李玮去攻城的话,伤亡肯定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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