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鬼鱼
这一日，师徒二人没有贸然行动，依旧在街道上仔细观察。
有了昨天文狸木鸢的出手，已经没有人再去主动招惹师徒二人了。
街道上依旧热闹，船只驶入驶出，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师徒二人看着远去的船只都有些沉默。
就在王本臻感伤惆怅之际，忽的被轻轻碰触了一下。
王本臻看向师父，随即就注意到叶卿示意他看向某一处。
王本臻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老者满头大汗正不断在鱼贩间穿梭。
此时天色还早，可是他已经变得很焦急了，几乎要哭出来一般。
王本臻立刻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无声点头快步靠近。
“这位老丈。”王本臻面容稚嫩，相貌英俊，很是得老人家喜欢。
“离我远一些。”老者穿着一身湛蓝色常服，头戴员外方巾，见一名少年挡在自己面前很是不耐烦。
“老丈可是寻找那鱼儿？”王本臻知道师父在不远处看着，丝毫没有着恼，很有耐心。
老者眼睛瞪圆，显露出了一股狠厉之气，“小娃娃，你不要耽搁我时间，否则我晚上非要找到你不可。”
语气中，已经带了十足的威胁。
“老丈息怒，如果您是找那鱼儿，我倒是精通相鱼之术，可以帮上些许忙！”王本臻如同书生一般拱手，显得非常斯文。
“相鱼？呵呵呵，你可知道这鱼儿都是什么？”老丈冷笑，神色却是松动了几分。
“不如这样，老丈您只需要说出多少银钱，我便帮您寻那鱼儿出来。”王本臻一脸认真。
“如果寻不到呢？”老者冷笑，“你可是在耽搁我的时间。”
“我看老丈您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不如给我一个机会，对您并不妨碍。”王本臻自然不敢承诺什么。
“哼，如果你是我的对头来对付我的，耽搁了我的时间，我岂不是一个大笑话。这样吧，你只要寻到我要找的鱼儿，我给你五枚银钱。如果你要是寻不到，呵呵呵，我也不为难你，两枚银钱！”老者冷笑一声。
王本臻闻言，脸上露出难色，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的叶卿。
两人说话虽然不大，却逃不开一直关注这里的叶卿。
叶卿走过来，看向老者道：“既然老者许出如此丰厚的条件，我们自然从命。不知老丈寻的是什么样的鱼儿？”
老者见叶卿说的如此坦然，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先是落在叶卿脸上，随即又看向了叶卿的背后，道：“你就是前天晚上的那小辈？”
“正是在下，请前辈说出您想要寻鱼的模样。”叶卿拱手施礼。
他可没见过这老者，那天晚上他可是一路奔逃的。
“我要的是一条三眼鬼鱼，这条鱼应该通体漆黑，是从黄泉偷跑出来的鱼儿。”老者不再耽搁，随即补充，语气透着威胁道：“如果两位能够找到，银钱自然奉上，我承了你们两人的人情。但如若找不到……”
“自然！”叶卿拱手，示意王本臻可以开始了。
师徒二人为了加快速度，分别从两侧开始一一看向鱼摊。
一连两日，师徒二人都在此寻鱼，并且看上去还都得手了，立刻引来鱼贩们的注意。
师徒二人对于他们的打量全然装作不在意，全神贯注寻找那三眼鬼鱼。
终于，叶卿寻到三分之一处时，看着一条白色的鲫鱼时，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朝着老者招了招手，道：“老丈，您这边来。”
老者将信将疑，他见对方如此笃定，快步走过去。
王本臻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形，立刻转身朝着叶卿奔去。
他来到叶卿身边，仔细观察。
“老丈，买这条鱼吧！”叶卿指着那条鲫鱼。
老者皱着眉头看着这条普通的鲫鱼，疑惑之色掩饰不住。
原本显得果断狠辣的老者此时显得十分犹豫。
那条鱼逐渐变化，身上的皮肉开始炸开，腐烂，两只鱼眼慢慢挤压在一起，然后两只眼睛中间出现了第三惨白的鱼眼，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心惊的死气。
这就是王本臻运转“观”字道术看见的一幕。
“啊！”王本臻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条鱼很危险！
老者扭头看向王本臻，在王本臻和叶卿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怀疑二人在演戏。
“老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叶卿开口。
老者闻言，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露出淡淡惨笑道：“事不关己，自然是什么都好说的。”
叶卿默然，等待对方选择。
十几个呼吸的沉默，老者开口买了这条鲫鱼。
当买卖完成，鱼篓里的鱼现出了真身。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老者含泪看着那条鲫鱼，好像看到亲人一般。
王本臻心中好奇，不知这老者和这三眼鬼鱼有什么纠葛。
忽的，老者哈哈大笑，一把抓起了那条鲫鱼，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口獠牙，一口将那鲫鱼吞入口中。
血肉四溅，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刚才还焦急担心的老者浑身充满了阴鸷之感。
王本臻见到这一幕，被这老者突然的转变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
“人人都说，这鲲鱼能够助人实现念想，古人诚不欺我！”老者缓缓开口，看向叶卿和王本臻道：“我寻这人整整十世，必要将其魂飞魄散，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了却我的心愿，这五枚银钱是你们的了！”
说话间，老者已经将五枚银钱扔给叶卿。
叶卿接住，是五枚漆黑的方孔铜钱。
“如若将来我们见面，我自会送你们一份厚礼！再会！”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者眉宇间的阴鸷已经没有了。
“再会！”叶卿拱手。
话音落下，老者身形已经消失了。
“我们走吧。”叶卿招呼还一脸呆滞的王本臻.
王本臻点点头，跟在叶卿后面，问道：“师父，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呢？”叶卿反问。
“真的有这么大的仇恨吗，能够追了十世？”王本臻有些不明白。
叶卿也不明白，可是他想起了老者所说。
事不关己！事不关己，他人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不是切身体会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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