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朱成的一番话，这些翰林院的翰林们尽皆沉默不语，朱成已经算是彻底和儒家撕破脸皮。
不是‘相互尊重’，谦让谦让，最后弄个不分胜负，然后各打五十大板。
而是完完全全的崇尚科学。
将儒学定义为——一门控制人心的术法。
“治国安邦，可以用儒学来影响人心，但是对于统治者而言，工具一定是科学。”
朱成字字珠玑，说完自己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朱成的论点。
儒学和科学并不相同，一种是控制人心的理论体系，一种是发展国家、制定策略的根本。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
翰林院的翰林们一个个哑口无言。
因为朱成说的没有丝毫问题。
儒学。
是被动的学问。
科学则不然。
“敢问康王殿下，科学……是只有这一本着作吗？”
一位翰林问道。
现在翰林们也只能从‘广度’上找突破口，目前来看，《资本论》只是定义出一种生产行为。
广度不够。
反观儒学。
经过历朝历代，诞生过无数大儒、圣人，已经演变成一门浸入生活各处的学问。
广度上，碾压科学。
“当然不是！！”
面对翰林们的发问，朱成微微一笑。
“我刚才说过，所谓的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
朱成伸出三根手指。
“‘自然’、‘社会’、‘思维’。”
“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这……岂不是将世间百态都囊括其中！？”
一位翰林惊诧出声。
自然、社会、思维，这天底下的东西，还有超出这三者涵盖范围的吗！？
“像《资本论》的书，难道还有许多本？”
一位翰林眼中噙着光亮的问道。
“当然。”
朱成微微一笑。
“甚至关于资本，也不是这一本书籍，比较着名的还有《国富论》、《经济学原理》、《宏观/微观经济学》等等。”
“诸位——”
“科学难道不是一门非常有魅力的的学问吗？”
“诸位可知道，那天空中的满天星斗，都是切实存在的星球，人们可以踏足其上。”
“诸位可知，为何水往低处流，海的颜色是蓝色？”
“诸位可知，为何人类有生老病死，疾病灾厄？”
“诸位可知，为何天地有春夏秋冬，更替枉然？”
“一切的一切，都能从科学中找到答案。”
“……”
朱成侃侃而谈，一张香喷喷的大饼，就那么摆在所有翰林们面前。
知识的光辉。
远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吸引人，那是真理的味道，是好奇心的极欲。
“康王殿下，这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说到底，目前的科学只有《资本论》这一本着作，你所谈的那些天地奥秘，不过是镜花水月。”
“就连你说的《国富论》、《经济学原理》也都没有面世吧？？”
一位翰林吞咽着被知识香味引诱出来的口水，色厉内荏的说道。
“哼——”
朱成轻哼一声。
“如果我说，我医术成圣，靠的就是科学呢？”
“……”
朱成此话一出。
诸多翰林全部哑口无言。
对呀。
朱成的诸多身份光环中，还有一个是‘圣人’呢，站在他们面前的。
可不光是造船司指挥使、汉中藩王、大明亲王、朱元璋第13皇子……
更是一名‘医圣’。
活生生的圣人。
圣人开口说——我的医术是科学来的，那这肯定有说服力啊。
那是圣人！
“我研究出来的抗生素，根本原理是灭杀人体内的细菌，你们可以理解成，人类之所以得病，九成九的原因在于体内进入了一种统称为‘细菌’，看不见，摸不着的‘小虫子’。”
“抗生素就是专门杀灭这些细菌的药物，任何细菌感染类的疾病，都可以通过服用抗生素得到治疗。”
“包治百病，不再是江湖游方术士骗人的言辞。”
“这就是科学。”
“美妙吗？”
“……”
朱成滔滔不绝的说道。
听到朱成这一席话，所有翰林们彻底鸦雀无声，没有办法。
朱成以圣人的身份背书。
他们没有资格反驳。
医圣也是圣。
不说和‘孔孟’相当，最起码也能媲美当世的朱熹，医圣亲口将医术归结在科学。
那科学的确牛逼。
牛逼牛逼。
……
朱元璋四人躲在屏风后面，听到朱成和翰林们的辩论，也是一阵默然。
“康王殿下还真是厉害，诡辩之术实在令人难以招架，如果不是以旁观者身份倾听，怕就算是我，也会着康王殿下的道。”
刘伯温捋着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的说道。
“诡辩？”
朱元璋有些疑惑。
他觉得朱成说的挺不赖啊，就连老朱自己都觉得，科学是凌驾于儒学的存在。
“对，其实科学和儒学截然不同。”
“一种是工具。”
“一种是理论。”
“陛下，现在您对科学和儒学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如果让您进行重新选择，治世显学，会选择科学还是儒学？”
刘伯温抛出一个问题。
听到刘伯温的问题，朱元璋本来觉得，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科学。
但是……
几乎连一点点思考都没有。
朱元璋给出自己的答案。
“儒学。”
“……”
刘伯温咧嘴微微一笑。
对嘛。
儒学和科学本身就不同，科学是探索发展的工具，这种工具不需要所有人掌握。
当然。
掌握的人越多越好。
但是……
儒学是一种思想，本质上是用来稳定人心，是远比科学更需要普及到千家万户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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