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上面几位大老爷，有的是手段来干扰我们，没有支持的话，任你有再多积累，也都是白搭，只因，天意不会允许。”
真武沉默了，这话他最懂了。
“那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真武突然好奇地问道，自己这位好友，有些时候就是会突发奇想，他上个纪元与其交好，也着实被这家伙的某些手段，给惊到了。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魔尊这人，向来是将真实目的，隐藏于看似浮夸、荒诞的行径之下，最擅于引导、布局，以种种细枝末节的手笔，构筑连锁反应，继而捞足够好处，撺取最大利益。
用他的话来说：过程并不重要，因为胜者为王，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反过来，在保证了结果的情况下，那就无所谓过程，只要自己快乐就足够了，有时候，一些玩世不恭的操作，反而能够误导别人，更好隐藏真实目的。
简而言之的乐子人。
面对真武的疑惑，魔尊亦只是轻笑一声，道：“哪有什么目的啊，我只是突然想来见证一下历史罢了。”
“我有预感，无论你我，跟眼前这一位注定将会是孽缘不断，纠缠不清的……”
“索性就趁着人家还没完全孕育出生，趁机来强势围观一波。”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真武忽地感慨一句。
“老黑你不也一样吗？根本就没反驳，大家彼此彼此。”魔尊斜着眼睛，睨着眸光扫了他一眼。
“老道我这是被你强行带来的。”
“那你完全可以转身就走啊，没人拦着你。”魔尊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他想了想，又道，“对了，把你那元阳尺借我用一下。”
“你又想干什么啊？”
真武也没拒绝，他右手抬起，虚握中空，陡然间，便多了一根古朴大方的紫色玉尺，其上铭刻着一枚枚清晰的道纹，弥漫着外邪不侵的先天气息。
元阳尺，彼岸级绝世神兵！号称防御第一，护身护心，外邪不侵！
顾谛将其接过来，观摩着那古朴神秘的道纹，忍不住地感慨着。
“我记得上个纪元你就曾经谋划过此物，甚至找过老道，借用走一段时间……但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它的用处应该没有想象中的大了吧。”
真武面色淡然如水，毫不在意顾谛的行径，只是，心底仍有些疑惑。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的确如此。”
魔尊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但如果是‘未来’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真武状似恍然大悟。
魔尊手持着元阳尺，以操纵着九幽魔气，打出丝丝缕缕先天之德。
霎时间，明明魔中称尊的邪魔，亦是有种正气凌然风貌，淡紫光点垂落，隐约五色混杂，幽暗混沌凝滞，无声蔓延着沉凝意境。
魔尊摄取来一片扶桑叶，似是做出某种手段，几个呼吸间，便将其炼化，绝大部分魔气，都被凌然正气的元阳尺净化掉了，唯有极其微乎其微的一缕，被他故意放过，与先天之德交织着。
不多时，九幽魔气黯然隐晦，潜藏极深之处，融入进扶桑叶之中，那先天之德，亦被封存其中。
魔尊点到为止，就此收手，令其飘然而落，没特意控制的情况下，注视那一片扶桑叶，化作一道盆栽，呈小树样，分成阴阳，互相扶持，有叶似桑，赫然是扶桑古树的微缩模型。
“喏，还给你。”魔尊很随意地把元阳尺丢了回去，他慵懒地舒展着身体，道，“走了走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再待在这里，也就没意义了。”
看着魔尊这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真武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看元阳尺，瞅了瞅仍挂在树上的青帝，又盯着那扶桑叶所化的盆栽，一脸古怪。
很难想象，这位道门天尊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武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对此，魔尊只是笑笑。
“给未来留下一个希望罢了。”
“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老黑，记住这一句话吧，或许某天，你会对它有更深厚的感悟。”
魔尊如是说道，顾谛懵懵懂懂地聆听着。
猛地，他晃了晃头，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顾谛面容惊疑不定，此刻，他的意识，正悬浮于心灵大海之上，周遭哪里还有什么黑帝、扶桑古树，也更没有所谓“魔尊”的存在。
但这段记忆却是真实不虚的。
顾谛谨守内心，摒弃所有杂念，很快就猜到了真相：“所以……又是我的一个前世吗？”
往前数，九幽曾经出过魔皇、魔主、魔君，唯独没有魔尊，跟“罗祖”一样，这又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顾谛很容易就套入经历，心生猜测。
而刚刚所经历的，无疑就是宿世轮回了。
“从时间上来看，是纪元之初，甚至青帝都没诞生，是比‘罗祖’更早的一世。”
“不对，应该说，是罗祖的前身才对，上次那家伙告诉我的，进入轮回修行，是更之后的事情，魔尊应该是罗祖真正的根底！”
如此一来，一个莫名其妙跳出的大神通者，也就有了来历，只是……
顾谛没忘记，真武大帝提到过上个纪元。
“奶奶的，我穿越的那么早吗？”顾谛脸色一垮，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意思。
以自己的本事，穿越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折腾出一些幺蛾子？
——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
考虑到明明是道门天尊中，以着“荡魔”为号的真武大帝，真武荡魔天尊，可事实上，却又与九幽邪魔的魔尊，私交甚笃……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想到那“老黑”的称呼，顾谛嘴角忍不住一抽。
“……连真武大帝都被我带歪成那个样子了。”
讲道理，这种活了好几个纪元的大人物，哪怕褪去顾谛另一番宿世轮回的滤镜，真武大帝也不该如此接地气儿才对。
虽然相处起来，的确是一种“谦谦如玉、淡如君子之交”的感觉就是了。
很努力地让自己遗忘这种画风，顾谛回顾宿世轮回中经历，他发现了一些很在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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