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是那个免费蹭车的女人。
“喂？兰芬，在哪？到酒馆来接我。”
“不会吧？你喝酒到现在啊？睡在酒馆了？”
“废话不用说，快来快来，送我去趟乡下，不来你死定了。”
“我宁愿去死。”兰芬气得把电话挂了，时间怎么啦？把女人一个个变得这么凶巴巴。一个轮回之后，女人都要变成比男人还男人的物种。她开了一会儿，想想还是直行变左转弯去了那条脏兮兮的巷子。路面流着地沟油，各种水煮小吃麻辣烧烤，号称是吃货一条街，实际就是地沟油一条街。她找到了那家所谓的网红小酒馆。红是因为酒馆的服务员都是古代的店小二，还有一个会唱歌的小喷泉。仅此而已，小县城的人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这就红了。
“凤，你在这里喝通宵了？”
“没有，还好。”廖凤也不算太醉，就是因为缺乏睡眠显得很疲惫，老板一直守着她呢，顾客就是上帝，一个月消费上千块，必须让她在沙发上舒服地躺着，还给了被子。“老板，谢谢你啊！”她搀扶着她。“美女，她还没有买单呢？”“多少？”“588。”她扫码付钱，心里想着，被刘校长罚款50都心疼，一来这里就交588。“她喝了一缸酒是吗？要588？”桌子上也就两三瓶酒，她不懂。老板笑笑：“还有其他服务。”“什么服务？”“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回头让廖老板慢慢给你说。”她也不想知道，不会玩，不懂世道，付完钱，上车，开往乡下的养鸡场。
“你怎么开车的？这么抖？你该换车了。”
“换坦克行吗？”
乘客停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风景，太美了，昨晚打了霜，地上白茫茫，像雪又不是雪，薄薄的一层，既温柔又壮观，山上开满了红叶，是任何人调不出来的绝美色彩。“快过年了。”“是啊！又要老一岁，我31，你39。妈呀！姐，你都快40了!是不是该当奶奶了？”“当你个头！你借我一个孙子。”“春去秋来，秋去冬来，时间也过得太快了。还好，我才31。我就像一朵花。”“你是花，我是红叶，秋天的红叶比春天的花美。”总算打了一次得意的嘴仗。不过，她刻意去寻找路边有没有一棵古老的樟树，一定是无意间见过，才会梦见那棵树。不过，没有发现。
廖凤是她的亲妹妹，在山里面和爸爸妈妈开了一个大型养鸡场，富人区的房子，她读本科的学费，车子，大鱼缸里的水母，练瑜伽的闲情逸致都是鸡场的报酬。但是她没有在养鸡场上班，妹妹靠这个吃饭了。
“姐，你看看，花花的蛋我没有捡到，都凉了，来晚了。你死定了，我让妈妈不给你交房贷。”
“你为什么要花花的蛋？”
“因为花花第一次下蛋，我想要当见证人。”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第一次下蛋？”
“我观察的。这几天一直动来动去。”
兰芬不由得十分敬佩，妹妹已然是一个鸡精，算动物界的科学家了吧？但是那又怎样，一个整天呆在山里面乐此不疲，与世隔绝，与鸡为乐。她才不屑于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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