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都说，常公子，我说了之后是不是能将我的家人给放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来福带着希翼的望着崔忏。
“没问题，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是不会杀你家人的，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崔忏一脸认真的承诺道。
“是广州将军，我是广州将军的人。”
来福神情复杂的吐露道。
广州将军曾经承诺过他的，只要将戚家这件事办好，会保他无事，还许他荣华富贵的。
可是现在呢！他只剩半条命了，还有他的家人，也死了几个了，他不想再看着家里的人在他面前被一一屠杀了。
至于广州将军的承诺，让它见鬼去吧！
“广州将军庆华？”
崔忏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果然找到了这个人。
常威是见过这个广州将军庆华的。
广州将军，作为两广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他的权利可以说在两广地区，就是最拔尖的那一个，就算是两广总督，也没有权利命令广州将军，权利还隐隐在其之上。
而常昆这个广东水师提督嘛！正儿八经的人家手下的小弟。
只不过这个小弟有了靠山，不怎么听这位广州将军的话罢了。
当然，常昆被后有李连英做靠山是一回事。
广州将军在这个时期的权利缩水了也是一个因素。
要是在前几任皇帝那会，常昆这个水师提督敢胳膊肘往外拐，早就凉凉了。
不过常昆也是会做人，就算跟广州将军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平常过年过节的，还是会带着常威去拜访一二的，面子上起码也是过得去的。
“对，就是他，广州将军庆华。
我当初将自己割了之后，就是去那里做事。”
来福点了点头，开始叙说起崔忏所关心，也是一直逼问他，连他家人也不放过的那些事来。
“我在广州将军府做着下人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管家找上了我，说广州将军让我去办件事。
就这样，我从广州将军府来到了戚家做下人。
直到了少奶奶进门的那天，也就是你来戚家的那天，管家派人找到了我。
于是就有了前些天戚家一十三口被杀的事。”
来福言简意赅的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戚家灭门的事说的详细点，将那天大小事都给我事无巨细的讲清楚。”
不过这显然不能让崔忏满意，来福说的太过简略了，虽然结果上他是满意了，得知了幕后黑手是谁，但是经过他也一样想要了解的更详细些，这样他也好判断来福有没有撒谎。
来福很听话，真照崔忏的吩咐，事无巨细的从头开始讲起。
“早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起床开始干活了，我的任务是清理戚家的卫生。
于是，我先去打了桶水……”
“打住打住，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必要多说了，就从你们是怎么算计我开始讲起。”
崔忏连忙打断了来福，真要照来福这样讲，这一整天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在这听着来福那怎么做好下人的一天得了！
来福闻言，想白崔忏一眼，可是又担心崔忏会拉他的家人来杀，于是强忍了下来。
是你叫我事无巨细的，现在又嫌琐碎！
当然，这些抱怨的话来福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连不满的眼神他都不敢暴露呢！
“你跟夫人的奸情我知道，不止我知道，老爷也清楚，我知道老爷是因为顾及你的背景，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只能默默的戴着那顶绿帽子。
知道了你跟夫人鬼混完后一定要抽几口大烟习惯，于是我将管家让人给我的鸦片跟你平时抽换了。
我在窗口偷偷的看着你吸入那些掉了包的大烟昏迷了过去之后，我就将你带到了佛堂那里。”
“等等，为什么要将我带到佛堂去？”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照吩咐办事而已。”
“那你带我到佛堂去的时候，戚秦氏有没有在那里？”
“没有，我带你去的时候少奶奶没在，我将你放下就离开了。”
“继续。”
崔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来福应该不知道戚秦氏会出现在佛堂。
这样子一来的话，那戚秦氏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也是广州将军派来戚家的人呢？
应该是的，戚秦氏应该也是广州将军派到戚家来的，只不过来福这个下人的地位太低，跟戚秦氏根本就没得比，所以不知道全盘计划，只知道人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已。
当然，这一切都是崔忏的猜测，要想知道是不是，一会还得去找戚秦氏好好聊聊。
“之后，我看见了信号之后，就按照提前说好的，去找到了夫人，跟她透露了你在佛堂不知道跟谁鬼混。
夫人一听，顿时怒气冲冲的就去找你了。
接着我又找到了老爷，对他说夫人有事找他，让他到佛堂去。
之后，就是你追打我了。”
来福一口气说完。
“那戚家其余人是怎么死的？”
“是管家派来的人干的。”
“也就是说，戚家其余人死的时候，我一直待在佛堂里没有出来过？”
“是。”
来福点头。
崔忏暗想着：我就说嘛！常威那家伙哪有这么厉害，能将戚家一十三口的人都杀了。
原来断片是真断片了。
崔忏现在可以肯定了，常威所杀的，就只有他的情妇婉君表妹，还有那个悲剧的绿帽戚老爷这两个人而已。
“那是谁过来通知你干活的呢？管家？”
崔忏继续追问。
“不是管家，身形不一样，那个人蒙着脸，我看不见，不过他拿着管家的令牌过来的，来戚家之前，管家就曾经吩咐过了，只要有人拿着他的令牌过来，就听那个人的吩咐，说什么就做什么。”
来福这么一说，崔忏就知道，要是来福没有说谎的话，他很难找到那伙行凶之人的了。
“那之后方唐镜来收买你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他就是直接找到的我，对我威逼利诱了一番，让我认下自己是少奶奶的姘头，跟少奶奶有染，还交我背了首诗。”
“真的只是这样？你全程没有刻意的暗示方唐镜？让你污蔑戚秦氏跟你有一腿的事都是方唐镜自己说的？”
“是——”
对于方唐镜这个广东第一状师的背景，崔忏此时也是想了很多，隐隐也怀疑起了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了。
毕竟太巧了！
而如此之巧的事情，崔忏是抱着深深怀疑的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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