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宅子的她,暂时就当个橘清显的附属品好了,让他当主宾……光是这座宅子的不详感就能让她焦虑得快要胃穿孔了,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和松平唯吵架。
“抱歉,让您久等了。请移步屋内。您应该累了,请歇息……”管家弯着腰和萩原凛子说了句,又转头看向橘清显,“清少爷,樱夫人说她现在从东京过来,请您等一等她。”
“好。”
橘清显点点头。
走进玄关后,是一处小的门厅,后面就是宅邸中央的宽阔大厅了。
大厅左右两侧一共有四条走廊的入口和各式各样房门,换句话说,无论到哪儿去都必须先经过此处。维多利亚王朝式的豪华装潢,但家具的风格却又很典雅纤细。
大厅的右翼有饭厅、酒水台、厨房、配膳室等大房间,这些房间都配置在两条平行设置的长廊两侧。走廊尽头是占据西翼大半的展示室,在这间细长型的展示室北侧。
左翼则有书房、音乐室、图书室、撞球室等大小房间;
大厅后面的走廊尽头呈直角连接东翼的走廊,那边是众多女佣生活的小院子。
萩原凛子双腿感觉到无比沉重的压力,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推着似的朝前走着;
墙壁表面的凹凸、坚硬的质感,还有那足足有她两倍高的巨大拱形入口、装饰性的沉重门扉,点缀在天花板上的细节等等,她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地板也是石制的,以各种色泽的石头加以研磨而成。
大厅上方有个窗子,上面嵌着教会常见的彩色玻璃;墙壁和柱子也施以各种精巧的装饰,与日本的雕刻截然不同,仿佛在帕特农神庙威吓恶魔的装饰般,存在感十足。
可除了建筑物奢华带来的压迫感外,萩原凛子还被另一种东西震慑着。
窗外那片花朵凋谢殆尽的樱花林,在暴雨中凄凉地摇曳着树枝;漆黑之中,风声像是在呜咽。
异质的环境所展现的压倒性视觉,十分混乱也十分狼狈,就连皮肤都能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嫌恶感。
凛子小姐觉得,窗外有数量骇人的视线。
每一株摇曳的枝条,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亡魂;
就连这座洋馆本身,也存在着观察的能力,她的肌肤正承受着视线而感到抗拒。
——我被注视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同时,萩原凛子的耳边忽然响起声音。
“你是谁?”
这声音恍若从地狱传来的般。
近似恐怖的气氛弥漫于身后,瞬间,萩原凛子就感到全身冷汗直淌,恶心想吐。
她反射性地回过头去,眼里映出了一个脸色苍白,气质纤弱的妇人。
“请问,怎么了吗?”月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照例是那一副困惑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少女“你怎么了?孩子,看你的衣服,是东舞鹤的学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凛子小姐陷入失语状态。
汗水像瀑布般喷泄出来,她被吓的不轻,满脸火热。
出现在她眼前的妇人,穿着白色薄衬衫与纯黑色的窄裙,给人一种只有黑白二色的感觉。就像是存在于相片之中,时间完全停止了的女人。
大雨之中,白光从闪过窗外。
两秒钟后,剧烈的雷声,震动湿润大气。
轰鸣声滚滚而过,月夫人保持着略微歪头的姿势打量着少女,身体一动不动,目光有些茫然,似乎是努力在寻找某段丢失了的记忆。她的肌肤本就没有血色,朝一边歪着的脖子透出一条青色的经脉,看起来简直像死了一样。
见到她的瞬间,萩原凛子脑中的话语,忽然全部消失了。
很奇怪啊。
她好像患病了。
只是盯着那柔弱的脸颊,凛子小姐全身汗如雨下。
“请问是您是我的学生吗?”月夫人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萩原凛子还是回答不上来,只能转头看向橘清显。
然而……
空荡荡的身边,令她瞬间毛骨悚然。
讨厌人的t桑不见了,盛气凌人的唯小姐也不见了,司机、管家、女仆,全都不见了……糟糕,是幻觉,我中幻觉了……
萩原凛子像条失水的鱼般嘴巴开合了好几下,发出沙干涸哑的声音。
“哈~”
喘气的声音。
她现在丧失了现实感。
整个人如同置身梦中,浑身轻飘飘。
这种时候,她的双脚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踏在棉絮般不定型的东西上,周围看到的景色全都是假的……月姬夫人倒不一定。
冷静!
……要冷静!
萩原凛子深呼吸着,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狼狈。
暴雨仍旧在下着,室内的光线和天色一样,显得有些昏暗。
视线前方,月姬夫人站在那儿,犹如灰色背景里的一抹美丽剪影。她在黑暗里缓缓转过身,移动脚步过来,身姿里有股养成已久的习惯性的优雅……只是她身上那股不祥的气息却丝毫不留情面地将优雅扑杀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月姬夫人慢慢靠近,形象也在慢慢发生改变。
她的脸蛋变得憔悴起来了,眼窝凹陷,皮肤干燥,嘴唇失去红润光泽,一头长发像是沾了水般紧贴着肌肤,因此更令人觉得鬼气森然。
“你是要来驱邪的吗……”
惨白的脸颊贴近少女。
“凛子同学,你是个巫女呢……”
萩原凛子脑袋发热。
耳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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