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山匪打扮的光头，光头很是高壮，再加上眼下的疤痕，看起来异常凶恶。
王老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好汉，您有事吗？”
光头眼神凶狠：“你家是不是来人了？”
王老头哆哆嗦嗦道：“是，是我女儿回来了。”
光头闻言，眼神露出一丝玩味：“女儿？那把她拉出来看看呗！”
王老头以为对方不信，忙解释道：“对，我姑娘嫁的远，一年到头回不了一次家。这次是听说老太婆生病了，才回来的。好汉，您……”
“罗里吧嗦的。”光头不耐烦的挥手，把人推开后就往院子里走去。
“哎哟。”
“哟，你小心点。”
王老头并没摔倒，被光头挡在身后的瘦子扶了一把。
瘦子狭长的眼里闪过锐利：“王老头，你这磨盘怎么碎了？”
王老头闻言，叹了口气：“这磨盘，唉，有点不走运。我拉着它回来时候，我闺女刚好回来，一激动，老胳膊老手的就没扶住，摔碎了。”
瘦子眼底露出怀疑，磨盘这么容易摔碎？
而这时，王老头大声喊：“妮儿，给你娘送神水的使者来了，你快出来，给贵客敬一杯茶。”
“好咧，爹。”屋内传来女孩的应声。
而等女人出来，光头眼底的笑意更加的促狭了。
虽对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可光是那身段就让他心生邪念了。
“恩公。”顾明姝倒了杯水，走到对方跟前，然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噗。”光头差点没被面前这张脸吓到——五官平凡无奇也就罢了，左脸还长满红黑交加的疙瘩，最离谱是下巴上还长了一层胡子。
“你是男是女？”光头忍不住问。
“什么？”顾明姝疑惑眨眼，出口的是娇俏甜腻的声音。
光头胃口倒尽，他瞪向王老头，骂骂咧咧：“我就知道，两孬货，生不出好竹子来。”
顾明姝神色黯然，可用这张脸做出这番表情，感觉更丑了。
“真是对不住，奴家这张脸丑到恩公了。”她低下头去，双手抬碗：“恩公，您喝茶，多亏恩公送来的水，才让阿爹阿娘没有生疫病！”
光头神色微变，目光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水能防疫病？”
顾明姝不紧不慢说道：“恩公有所不知，我夫家是大夫。我嫁过去后，便帮着整理药材，见多了闻多了，嗅觉也被打开了。我到家后，闻到那水的气味，便知是个好东西。再从爹娘口中得知，整个村子都不曾生疫病，便知道是这水的功劳。”
“真是不知怎么感激恩公。”说着，顾明姝眼眶都红了：“不如您留下，我这也有银钱，让阿爹去买些肉食回来！”
“吃饭什么就不用了。你要感激，就感激神医吧，这水是神医让我们送的！”
“神医？”顾明姝眸光发亮：“奴家可以为神医做什么？”
光头摸着下巴，虽然面前女人很丑，但那真心实意感激的模样，看着还算顺眼，他道：“不然你跟我们走，神医缺助手，而你娘的病好的差不多，你就用嗅觉帮上神医整理药材。”
“等等。”在顾明姝同意之前，晚一步进院子的瘦子，忽的问道：“你说你远嫁归来，那你为何身上衣服鞋子都干干净净？手也是这般细腻？”
顾明姝伸手，露出一双比农家女细腻很多的手，她语气茫然道：“妾的手之前也是是粗糙布满老茧，可出嫁这两年里，只需整理药材，不用干重活，便养回来了。”
“衣服鞋子，当然是换了啊！回家这一路，好多村子染了瘟疫没了。我担心把病气带回家，赶紧换下烧了。”
瘦子立刻跑到后院，果然在墙角看到衣服鞋子焚烧后的灰烬。
回来后，瘦子给了光头一个肯定眼神：“你先去别家，我留在这里。”
顾明姝对瘦子和光头的眼神官司，一点都不惊讶，她要假扮村姑，自然得尽善尽美，不留一点破绽，后院烧的便是她自己原先的衣服。
光头走后，瘦子瞅着顾明姝：“你还真谨慎！不过谨慎是应该的。神医虽然给了水，可这水也不是用不完的。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我，恩公，我就是嗅觉灵了些，能帮上什么忙？”她做出心动，却又担忧的神色，双手无意识搓着，完全的稍微有点见识却又没有脱离的村姑。
瘦子话语里带着试探：“现在疫病那么严重，想要救更多的人，就得配更多的神水。可神医只一个人，就算不睡觉，也配制不了几桶。若加上你，肯定会快不少！”
“不愧是神医，心里装了好多人。”顾明姝感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吵架声。
“外面怎么吵起来了？”瘦子忽然看过来，眼神试探：“王氏，你不出去看看吗？”
若王氏不敢出门，他就得怀疑一下对方真实身份了！
顾明姝还没说话，一直守着的王老头却急了：“妮儿还是别出去了。”
瘦子目光钉过来。
王老头干巴巴解释：“妮儿夫家那个村子，得疫病死光了，妮儿却回来了，乡亲们看到了肯定会害怕的。”
瘦子讥讽哼了声：“好好一个大活人，有病没病看不出来？何况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神水，就算有疫病，也不会得，怎么会害怕？”
“恩公说得对。”顾明姝认同的点头：“乡里乡亲的，我没出嫁之前也多有照应，现在外面有事，我肯定是要出去看看的。”
“爹，你照顾好娘。”
瘦子嘴角咧了咧，眼底带着思量和探究，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村子里的人，一会儿就知。
顾明姝出了院子，循着声音过去了。
这一路，她走的很熟练，好似曾在此生活过很久。
村长家门口。
光头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一派悠闲。
而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腿，大声嚎着：“村长，我求求你了，不要带走我闺女。她才十岁啊！就算要去给神医干活，也不能这么小的孩子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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