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四儿六目放光,道:“老爷妙法已成,实力大进,不知道比自珍王如何?”
红云突然停下。
一抹红光遁到眼前,重新化出卢通的模样,摇头道:“自珍王不是常人可比。虽然法门成了,可是这次神魂受损,可以掌控的灵气不足百丈,实力不进反退。”
“啊?”
典四儿十分担心。
实力是根基,最近内外一派祥和,全部仰仗于没有可乘之机。若是外面人知道了,很可能会动心思。
卢通笑了下,道:“放心,拼起命来还有其他手段。”
“那就好。”
典四儿取出一本账本,道:“这是最近的开支。颁下‘免税’条令后,收入削减三成,若不是有堰后岛、遵天商会、万妖商会,我们也支撑不住。”
卢通坐在榻上,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我们尚且吃力,他们肯定更难。”
典四儿叹了口气,道:“正好相反。”
“怎么了?”
“当初进入旺国时,我们下令让人随意占取,导致国中土地近四成归属一众山主,算上爵家,我们减免的赋税一大半归了他们。”
“地再多也要下面人去种,他们没有赏赐?”
“极少,没人会嫌钱多。”
卢通摩挲着账本,喃喃道:“都选了‘利’,看来还是高估他们了。”
“最近一直太平无事,就算选利,短期内也看不到后患。”
“也对。”
他看着账本上的一笔笔支出,心中逐渐有些不舍,道:“我们舍下一大块肥肉是为了‘扶弱’,不能让他们吞下去,得想办法掏出来。”
“要不和爵天牛商议一下?他位高权重,适宜作为表率,把减免的赋税捐献出来”
“国事必须按规矩办。”
他思索了一番,合上账本。
“写一封字条,让小青鸟交给行儿,让他们去商议对策。”
“好。”
……
囚阴殿。
云床上多了一张案桌,六尺长的案桌,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只躺了一个白瓷般的人影。
“国主?”
“嗯?”
卢通躺在云床上,看着案桌上的人影,眼神十分炽热。
祥欢是尤物。
不单长相绝美,仪态、行走更是别出心裁,仿佛……仿佛把自己当成一抹风景,而不是一个人。
祥欢妆容整齐,弯起嘴角笑了下,道:“国主,看厌了吗?”
“嗯。”
卢通随口应了一声。
祥欢嘟了下嘴,试探着换了个姿态,见卢通没有异色,起身离开案桌,取出一件月白长袍披上。
“国主,我有一事相求。”
“说。”
“我想求一座山。”
“什么山?”
卢通眼神微垂。
祥欢坐在后方,抬起卢通的头颅放在腿上,缓缓揉搓眉心、脸颊,道:“我的山,我们的山,反正元象城还有好多山没有主人。”
“这里不好?”
“好是好,可是太寡淡了,我想给国主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还不能告诉伱。”
祥欢展颜一笑,看起来十分俏皮。
卢通眼波浮动。
即便知道是刻意的,也很可能是假心假意,可还是让人心中欢喜。
“国主?”
祥欢蛇一般的绕过身子,脸颊凑到正面,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在撒娇。
卢通心神荡漾。
典四儿、九夫人、金无谅等绝不会露出这种姿态。细微之处,竟有些像万欲窟的女人,可是又远比那些女人夺目。
“想要山,要看你自己。”
祥欢瞬间会意,刚披上长袍再次敞开,道:“现在呢?”
“不够。”
……
紫气殿。
卢通服下一碗明腴水,闭目修养神魂。
“咚!”
殿门敲了一下,下一瞬典四儿直接推门而入,道:“老爷,欢绝山是你授意的?”
卢通睁开双眼。
“怎么了?”
典四儿神色冷肃,大步上前递过一张账单,道:“一株千年龙爪藤,万斤青烟玉,一千枚雨前浮珠,一池沉明水……”
典四儿说了一大串。
卢通眼神渐沉,道:“祥欢要的?”
“国中大事频频,处处急需银钱,智殿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家业,岂能浪费在鸡舍狗窝!”
卢通眼角抖了一下。
“不必依她。”
典四儿十分罕见的气息躁动,仍然没有罢休,道:“囚阴殿乃是净魂安神之地,区区一介娼优,何德何能可以长居此殿!”
卢通蹙起眉头,看向典四儿。
典四儿毫不退让,六个眼珠变成白茫茫一片,道:“区区玩物而已,竟然受其所制,玩弄于股掌之间!”
卢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一座荒山而已,又没有闹出大乱。”
“规矩何在!一介烟花贱质,抬举到与都隐、萧龙庭一般的位置,让国中百官如何服气!”
卢通脸皮燥热。
玩乐时,没有心思考虑国事。玩到兴起时,顺口答应一些小条件、小撒娇,也没有考虑到其他事情。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典四儿面前,嘴唇蠕动了几下,道:“我错了。”
典四儿瞬间一愣。
自家老爷犯过错,但是从来没有认过错。
某些方面,认错就是认输。
在她的记忆中,卢通从不认输,因此也没有认过错,这次好像是第一次。
卢通挽起典四儿的手臂,走到大殿深处的长塌坐下。
典四儿一直在失神。
卢通并排坐在旁边,坐了几息,道:“感觉到了吗?”
“什么?”
典四儿逐渐平复心绪。
卢通指着前面,道:“这下面是一整个良妖正国,有大事、有小事,有自己人、有外人、还有敌人,有可以用的、有不可以用的、还有不得不用的,有看得见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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