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芳走进胡同里的一栋二层小楼。这里是郑森的家。
“霍大嫂，在吗？”她呼喊这霍翠花的名字。
这时，从二楼传来一个老人嘶哑的喊声：“儿子，儿子，快来，快来，家里着火了。”
“来了，来了。”霍翠花从屋里走出。“是晓芳啊，饭菜都准备好了。”
而楼上的老人还在喊着。
“穆老爹，没着火，是晓芳。”霍翠花向楼上喊着。
原来刚才喊话的是郑森的养父，穆老爹。老人家年纪大了，脑袋有点糊涂了，经常认错人。但神奇的是，他却非常听霍翠花的话。当年霍翠花能留在郑家，就是老爷子认定她是郑森的媳妇。
刘晓芳接过篮子，里面装满了食物。
霍翠花抱怨说道：“也不知道你郑大哥，馒头，结巴在忙什么。这几天也不回来吃法，还让你带饭。”
刘晓芳当然不能说郑森他们在饭店吃饭，这些食物是为曹聚准备的。
“嫂子，这几天生意忙。等到这阵忙完，他们会回来吃饭的。”
刘晓芳提着篮子，先去棺材铺找到结巴。再和他一起避开人群，来到木材仓库。
“夏大哥，你来找曹先生啊。”刘晓芳在仓库门口遇到了夏煜。
“我来找他有点事，你又来给他送饭啊。”
“是的夏先生。”
“你上去吧。”
刘晓芳和结巴上了二楼。
曹聚的房间内，点着油灯。而曹聚正在灯光下看着书。
“曹先生，该吃饭了。”
“是刘姑娘和结巴啊。”
“曹先生，您今天起色不错啊，比前两天好多啦。”
“是吗？”
曹聚从篮子中拿出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曹先生，你慢一些。你喝点汤。”
曹聚喝口汤，咽下一口饭菜说道：“真好吃啊。”
“有吗？我大嫂做菜喜欢放糖，郑大哥他喜欢吃。但我是东北人，吃不惯甜食。”
“我是浙江人，我也喜欢吃甜的。你大嫂的手艺有我家乡的味道。”
“是吗？那等你走后，我一定告诉她，你很喜欢她的菜。”
两天过后。
“怎样？”
郑森站在夏煜身后，对照着手里的身份证，点点头。
“夏煜你这么手艺可以，与照片上的人起码有八分相似。”
“白烨，你看下呢。”
白烨向前一步，接着灯光打量着眼前的左膀打着石膏的老人。
“是挺像的，即使是熟悉的人，不留意也认不出来。”
“好，我们待会就走。”
刘晓芳和馒头，结巴在庞记棺材铺中打着纸牌。
“对A。”“要不起。”
“345678顺子，我就这有一张牌了。”
“要，要，不起。”结巴愁眉苦脸的说道。馒头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2一张，我有赢啦。你们快喝。”
两人痛苦的端起碗，碗里不是酒，而是凉白开。三人玩斗财主，输的人要喝白开水，显然刘晓芳赢得多一些。
“不，不行，我要上厕所。”结巴撂下碗就跑开了，结巴紧接其后。
“结巴，馒头你们跑什么。”霍翠华领着篮子从门外走进来。
“嫂子，你来干什么？”刘晓芳问道。
“我看你们没回来吃饭，就把饭菜给你们送来。你郑大哥呢？”
“郑大哥，他出去有点事，待会就回来。你坐会。”刘晓芳搬来一张椅子。
霍翠华坐了一会。结巴和馒头从外面回来了。
结巴看到桌上的饭菜，却没有看见坐着的大嫂。
“晓芳，今天，今天曹先生，要走了，你还，还给他送饭菜呢？”
刘晓芳一听，连忙给馒头使眼色。馒头这才注意到霍翠华。
“大，大嫂，你也在啊。”馒头心虚的说道。
“晓芳，你说说怎么回事。”霍翠花这才知道这几天她准备的饭菜是给别人的。
“是这样的，郑大哥的一个朋友最近出了点事，行动不便，在上海有没有家人。郑大哥就安排他在附近修养，所以才让你帮忙做饭。”
“就怎么点事啊。你们也瞒着我。”
“我们不是怕你多想吗？还有大哥的朋友和你一样也是浙江人，他还说你做饭好吃呢。”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曹聚。”
霍翠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曹聚啊。和曹孟一个姓哎。”
霍翠花像是入了魔一样，听到这个名字，怔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嫂子，你怎么了。”
“曹聚，曹聚。”霍翠花反复说着这个名字，突然之间抓住刘晓芳。
“他在那。”
“大哥他在附近的木材仓库。”
霍翠花放开刘晓芳，飞奔着出门。
“嫂子，你等等我。”刘晓芳也跟着跑出门。
馒头，结巴也紧随其后。
夏煜几人下了楼。门外夏力在车上等待。
夏利再次嘱咐道：“白烨，记住你现在叫方小楼，曹先生叫方士中，是你的父亲。你们家住无锡，来上海做生意由于父亲受伤，要回老家静养。我们两个是你的生意伙伴，知道了吗？这是你们两人的身份证明。”
白烨接过证件说道：“我晓得了。”
几人走到小车旁，而这时一道身影匆匆赶来。
霍翠花越来越接近仓库，脚步却越来越慢。
她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这次要不是他呢？
她千里迢迢的从老家带着孩子来上海，就是因为有老乡说他在上海好像看见了曹聚。
霍翠花知道曹聚在干什么，也知道他一直不回家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就是想着他，想着曹孟看一眼他的父亲。想着问他一句离家十年他到底想不想她们娘两。
霍翠花看见了曹聚。尽管曹聚现在是老人模样的打扮，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但她停下来脚步，离他只有五十步远。
霍翠花怕自己见着他，再也不会让他离开。于是就离着五十步远，看着他。
她哆嗦着嘴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当家的，你看这。”
郑森在送曹先生上车时，突然听到霍翠花的呼唤声。
他习惯的回道：“哎，在这呢。”郑森抬起头，看见霍翠花站在路口，激动的看向这。
但他很快注意到霍翠花不是在看着他，她的目光聚集在曹聚身上。郑森扭头望向曹聚。
同样的曹聚也正在不可思议的望着霍翠花。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有着诸多倾述。
不知过了多久，曹聚率先收回目光。他走到郑森面前，郑重的鞠躬。
“郑先生，翠花和曹孟就请你照顾了，我对不起他们。”
说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到夏煜，夏力带着白曹二人离开。郑森才说道：“我的老婆，孩子我会照顾。”
也不知道说与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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