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雅儿这么一说，顾不菲以为她要告诉自己顾雪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事，垂下眼眸，眸光微黯，面对着顾雅儿似是带着询问的话语，没有出声应答。
看着顾不菲因为提及父亲的话题而低垂着的脑袋，顾雅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来，一直逃避这个话题的明明是她，没想到正式跟顾不菲提及时，看起来不想多聊的反倒成了顾不菲了。
虽然不知道女儿心里想了些什么，亦或者顾雪当初对她说了些什么，但顾雅儿知道，自己还是得好好跟她说说这个事。
“不菲，其实你的爸爸并不像妈妈当初跟你说的那样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是妈妈当时为了逃避跟你聊这个话题，骗你的。”
“妈妈，我知道的。”顾不菲垂着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前阵子雪姨找到我，跟我说过了。”
“那不菲能不能告诉妈妈，你雪姨是怎么跟你说的？”
顾雅儿闻言，眸光微闪，想到当初跟顾雪之间闹的那些不愉快，她便隐隐猜到顾雪肯定在顾不菲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雪姨说，他是环日集团的大总裁，他，他抛弃了妈妈，不要我……”
顾不菲说着说着，豆大泪珠从眼眶中掉落，滴在了她身前的裤子上，浸湿了一块。
看着女儿委屈哭泣的模样，顾雅儿心里一涩，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在她身后轻轻拍打着。
“不菲，你雪姨那是骗你的。”
顾不菲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瞪大眼睛看着顾雅儿。
“那……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顾不菲的话让顾雅儿回忆起当初和秦风分手时的场景，晃了晃神。
顾不菲伸手擦拭着顾不菲脸上的泪痕，“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跟你说不太清，不过当时我跟你爸爸分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怀上了你。”
“我舍不得将你打掉，就把你带来了这个世上，看着你从那么点大，长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
顾雅儿的话让顾不菲的眼睛顿时一亮，有些激动地看着顾雅儿，“这么说，他并不是抛弃了妈妈和我，去过更好的生活？”
“他不是那样的人。”顾雅儿看着重新焕发光彩的顾不菲，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顾雅儿的肯定，顾不菲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先前的委屈和难过也被这突然得知的消息冲淡。
顾不菲紧紧咬着唇瓣，眼角弯弯，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还好……
还好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亲生父亲”并没有那么糟糕。
顾不菲心里松了口气，原本沉重的心情顿时松快了不少。
看着顾不菲渐渐缓过来的模样，顾雅儿才继续跟她说道：“还有件事……”
顾不菲闻言，立即抬眸看向顾雅儿，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和期待。
看着顾不菲那双星眸，顾雅儿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不菲，其实……秦风就是你的爸爸。”
顾雅儿的话让顾不菲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满眼的期待被不敢置信取而代之。
“妈妈，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大叔，大叔他不是一个网约车司机吗？他怎么可能……”
顾不菲看着顾雅儿那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脸上的神情越发僵硬，身体下意识朝后退了退。
过往相处的一处处细节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
为什么家长会上王超生爸爸都敬让三分的人，看到大叔却毕恭毕敬的……
为什么大叔的妈妈住在那么豪华的别墅区里……
为什么大叔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环日不被阻拦……
为什么环日集团人员那天看着她们的眼神怪怪的……
原来，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说，他都没有告诉自己。
她上次居然还让他陪着自己去环日去找什么总裁？
她刚刚还扑在他怀里哭泣，让他安慰自己？
顾不菲的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顾雅儿没想到自己的话让顾不菲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顾不菲脸上那抹惨淡的笑容看得她心里直揪着疼。
“不菲，你……”
“妈妈，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可以吗？”顾不菲闭着眼睛，缓缓对顾雅儿开口说道。
顾雅儿看出顾不菲不想多说什么，满眼担忧地望着她，“不菲，有什么事就跟妈妈说，别一个人憋着，好不好？”
顾不菲不想顾雅儿担心，睁开眼看着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妈妈，我知道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
“那好，那妈妈先出去了。”顾雅儿见状，心知多说无益，起身朝外走去。
等到顾雅儿将房门关上，顾不菲在床上倒下，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这些日子来和秦风相处的画面。
大叔……或者说是“爸爸”。
大叔原来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爸爸”。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放在之前，如果知道他就是爸爸的话，她应该很开心才对。
怎么现在反而有些难过呢……
……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秦风见顾雅儿出来了，连忙迎上前去。
“怎么样，雅儿？”
顾雅儿想到自己出来前女儿的模样，柳眉紧蹙地看着秦风，有些一言难尽。
“你和不菲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她可能一时半会没缓过来，等她缓缓再说吧。”
秦风将顾雅儿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一咯噔，便知道情况不太妙。
但没关系，起码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雅儿和不菲身边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她好好解释。
秦风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决定到时候要跟女儿好好赔礼道歉，想办法获得女儿的原谅才行。
打定主意的秦风也不再纠结，心情也松快了不少，满眼欣喜地看着顾雅儿。
“对了，雅儿，既然不菲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见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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