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爱葛妮丝说过，塞雅是鲛人对他人的一种尊称，但黑泽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老年鱼人的称呼而飘飘然。
他客气地行了一礼。
“见过奥格涅教宗。”
老年鲛人应该上了年纪，上半身皮肤褶皱明显，他慈祥地打量着黑泽。
似乎想将他的模样认真地看清楚。
“黑泽塞雅，请不要拘谨。”奥格涅教宗的海华语非常流利。“这次将您请来，其实是有要事请求您的帮助，关乎海洋的未来。事成之后，鲛人族必将记住您的恩惠，亦有重礼呈献。”
黑泽沉吟了片刻。
他实在想不出以他目前的境界，能够给鲛人国带来什么帮助。
粗略估计鲛人国的人口，人数恐怕在千万级别。
他沿途进入大海妖城的时候并非真的在旅游看风景，其实也在默默观察着鲛人族中，通灵者和非通灵者的比例。
鲛人族的通灵者在外观上和普通鲛人略有不同，它们的耳朵侧边有两道金色鳞片。
鲛人族的人口虽然和人类相比不算太多，但通灵者比人类觉醒灵能的比例却高出不少。
“奥格涅教宗，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这些微末伎俩恐怕帮不上什么忙。”黑泽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因为奥格涅所说的重礼便迷了心智，盲目地应承下来。
奥格涅教宗苍老的脸颊上却露出了笑容。
“您不必担忧，深海之灵传达了启示，鲛人族的危机您有能力解除，也只有您能解除。”
又是深海之灵？
黑泽仰头看了眼高高的穹顶之眼。
上面光芒依旧缓缓洒落着，传递出一种仰之弥高的庄严神圣。
深海之灵，听上去像是一种深海的集体意识的概念。
这么崇高的存在，盯上了自己，还给鲛人们降下了启示预言，让它们将自己引导到深海来。
怎么听怎么可疑。
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系统？潘之印？还是不死树心法？
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黑泽塞雅，您是否有兴趣听一则故事，预言的故事。”
奥格涅教宗仿佛没有看见黑泽的动作，出声问道。
“您请讲。”
黑泽选择倾听。
“好，这个故事还得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奥格涅挥手，地面上升起两座椅子。
待到黑泽坐好，他才开始慢慢讲述。
预言是一个内容很长的故事，简而言之，传达的大概意思是。
鲛人族的文明源远流长，早在三百万年前，人类文明还没有形成之前，海族便启蒙了文明和智慧，其中一支后来发展成为如今的鲛人族。
绝大多数海族居住在深海之中，畏惧阳光，信仰深海之灵。
海族开启了智慧，并且在随后的许多年里飞速发展，人口不断膨胀。
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人口膨胀也带来了资源不足的问题，各支海族为了争夺有限的深海资源，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争。
可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伟大存在并不仅仅有深海之灵，生灵涂炭的血腥战争在深海之中滋生出了恐怖邪灵——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被战争滋养得无比强大，祂甚至沾染了污染海族的力量，被祂玷污的海族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沦为被称之为鬼族的杀戮机器。
而鬼族的出现，又进一步加剧了深海中的战争，恶性循环中，塔纳托斯变得越来越强大。
当各族认识到邪灵的危害时，已经为时已晚。
眼见着深海生物迎来死亡命运的时候，深海之灵降下了第一道启示。
在深海之灵预言中的天降之人如约而至，在他的帮助下，团结起来的海族顺利地寻找到了塔纳托斯的人间体，将无法杀死的它肢解封印到海洋各处。
随后深海之灵降下了第二道启示。
在深海之灵的注视下，各支海族签订契约，寻找族地避世分居，由此和平持续了几十万年。
至于和黑泽有关的便是第三道启示。
塔纳托斯的封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天地突变已经逐渐磨损，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好在这次深海之灵提前降下了预言。
教宗奥格涅在梦中得以见到了救世主的模样。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听完故事，黑泽心中将信将疑。
不过，仔细回想，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前段时间，为什么潮汐玉龙会突然涌起对海洋的迫切向往。
他当时只以为是它血脉成熟，天***了，没有想太多，可现在来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深海意识，吸引潮汐玉龙前来，进而把自己带来鲛人的族地。
讲述结束后，奥格涅没有拉着黑泽继续打感情牌或诱之以利。
而是让他先回去休息，消化听到的信息，一个人考虑考虑。
黑泽离开了中央神殿。
爱葛妮丝正坐在外面的庭院里等候。
看着她美丽的脸颊，黑泽晕晕乎乎的大脑稍微舒缓了些。
“黑泽塞雅，教宗大人将一切告知了您吗？”
黑泽点点头。
“不过，不过我还有些地方一知半解。”
爱葛妮丝温柔地笑了笑。
“没有关系，实在不行，您就当成是来我们鲛人国做客吧。”
她貌似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详情。
黑泽跟着她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潮汐玉龙仍然在接受洗礼。
黑泽打算一边盘算着奥格涅所言的预言，一边等候着潮汐玉龙。
爱葛妮丝看出了黑泽内心的纠结，提出带他在大海妖城里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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