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有别，哪个更急？”
“当然是后金。”虽然各地时有发生农民起义，尚未形成气候，后金屡次进扰，令朝廷头痛不已，特别是后金的军事力量一直在壮大，战役规模越来越大。
“如果太祖再世，消灭后金有没有难处？”
“那肯定是易如反掌。难道是太祖传给你破敌之法，速速讲来。”信王急切地问。
巩永固回答道：“确是太祖传授了破敌之法，且不难实现，也不需增加兵力，不需耗费太多饷银。你可还记得去年的王恭厂大爆炸？”
“当然记得。王恭厂爆炸波及方圆十里，死伤无数，其中不乏种种诡异之处，到现在仍未查明原因。”
王恭厂是大明的火药制造工厂，因军情紧急，工厂接连不停地制造火药，仓库中堆积了大约30吨，不知是天气炎热或是生产事故发生了一次大爆炸。天启六年（1626 年）5月30日上午9时左右，京城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东自阜成门，北到刑部街，长1500—2000米，宽 6500米范围内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2万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2000人跌成“肉袋”。为皇帝出宫准备的仪仗队中的大象，因受惊从象房中奔逃而出，满街乱窜，践踏百姓，死者无数。
御史何迁枢、潘云翼在乾清宫被震死，住在城西南的何家、潘家全被埋在土中。大爆炸猛发之时，天启帝正在乾清宫用早膳，突然大殿震动，皇帝扔下饭碗，起身直奔交泰殿。速度之快，惊慌的内侍们一时未来得及跟上，只有一个贴身侍卫扶着他。但行到建极殿时，行至建极殿旁，有木槛、鸳瓦自空中坠下，天启帝的贴身侍卫脑顶被砸裂，一命呜呼。天启帝喘息未定一人跑入交泰殿，躲到大殿的一张桌子下。同时，乾清宫大殿严重损坏，一派狼藉，御座御案都翻倒在地。侍奉皇帝进早膳的太监皆殉难，无人存活。不满周岁的皇太子朱慈炅因大爆炸受惊而死。
巩永固道：“王恭厂大爆炸对我大明百姓无异于雪上加霜。信王殿下，假若这样的大爆炸发生在敌营之中呢？建虏军队还不就是土鸡瓦狗一般。如果我们把大爆炸让它发生在后金的都城呢？我们可以把这叫做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不过，如何使其在敌营之中发生？”信王知道大爆炸的威力，凡胎肉体在火药面前不值一提。
“明天我们一起做个孔明灯实验。”
次日，巩永固和信王按约定来到通州郊外的皇庄，这里是皇上赏给乐安公主的私家田产，雇佣了一百来家佃户耕种。乐安公主借巡视田庄的名义一起跟着来了，巩永固还把徐光启从工程院那边叫了过来。徐光启老人家虽然赋闲在家，巩永固给他安排了工程院的工作，正合他的心意，工作热情极其高涨，已经准备出设计图纸了。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想和巩永固商量，比如工程院里面招多少人，招什么人，从哪里招，大明朝不缺风流才子，缺的是热爱科学的大国工匠。
到了皇庄，有庄子里的管事前来迎接。巩永固给徐光启吩咐了一项工作，做一个特大号的孔明灯，直径一丈半，下方吊一竹篮，篮中可容一人和一坛菜籽油。其实巩永固是想做一个简易的热气球，他只需要把原理展示出来就可以，要进入实用还要不断试验热气球的布料和热源，进一步完善的工作就交给工匠达人宋应星了。在千里之外的宋应星正在思索如何能提高菜籽出油率，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孔明灯的原理与热气球的原理相同，皆是利用热空气之浮力使球体升空。然而为何热空气会飘浮呢?可用阿基米德原理来解释它:当物体与空气同体积，而重量(密度)比空气小时就可飞起，此与水之浮力的道理是相同的。将球内之空气加热，球内之一部份空气会因空气受热膨胀而从球体流出，使内部空气密度比外部空气小，因此充满热空气之球体就会飞起来。
信王和巩永固在房间里喝茶，乐安公主听管事汇报收成情况。徐光启没有心思喝茶，现场制作需要他来指挥。徐大人让佃户去砍小孩手腕粗细的柳树枝，柳树的弯曲度好，又有韧性，把柳树枝首尾相连做成大小不同的圆形，用来做纬线，经线也是用柳树枝，结合处仔细绑牢，结成了一个球形的骨架。巩永固给他交待过，不需要完美，只要大体是球形就差不多，椭球型一样可以用。佃户家的女人们集合起来，用粗布缝制热气球的球囊，因为粗棉布缝隙大，容易漏气，所以做了两层套在一起。即使用粗棉布，也有两个妇人窃窃私语“这么好的布料，就这么糟蹋了，真可惜。”徐光启不小心听到，对她们说：“不用担心，这些布料如果用不坏，回头都给你们拿去。”妇人们忙不迭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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