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得，当不得。”
朱由检多少有些不适应，在他看来，确实做了一件大快人心，自己也很爽的事情，但群臣这般反应还是让他有些不安了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巴望着王振死啊。
待众人的情绪稍稍被安抚下去，朱由检又说了些自己都觉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又絮叨了一会儿，英国公张辅方开口问道：“陛下，前方凶险，遣一大将去解宣府、大同之围即可，不如就此掉头回京师？”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帝，生怕少年天子好面子，觉得损了他御驾亲征的威风。
果不其然，皇帝摇了摇头。
不过接下来，朱由检诚恳地说道：“兵危战凶，朕是不知兵的，本不该胡乱指挥，可朕也有不得不去宣府的理由。不如这样，众卿先回营帐歇息，英国公、成国公和几位尚书留下，与朕商讨一番可好？”
皇帝开口了，也说的很委婉，与之前不见群臣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臣子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五军都督府留下了两位国公，其余的侯伯各自散去，六部这边尚书以下的官员也都回营，不多时，帐中就只剩下了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这四人。
朱由检稍稍溜号，在皇帝模拟器的系统界面复习了一眼。
〖第一回目：鸡鸣山下〗
〖所属剧本：土木之变〗
〖任务难度：简单〗
〖任务简介：正统十五年，瓦剌因互市之事寇边，九边告急，英宗御驾亲征大同，京师三大营随征，这是一场赌上国运的武装游行。〗
〖任务提示：一个合格的皇帝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让正确的人去做正确的事，并且给予其长久的，毫不动摇的信任。〗
〖主线任务：在城池陷落前，率领援军抵达宣府（奖励50点龙气）。〗
〖支线任务：击败进攻宣府的瓦剌知院阿喇（奖励龙气点数=斩首数*0.1）。〗
看着坐在圆墩上四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朱由检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暴露自己的无知，也没什么可羞耻的，他问道：“能不能先跟朕说一下，现在的敌我态势？”
四位重臣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有些欣慰。
皇帝年幼无知，这个大家都知道，而今天皇帝勇于诛杀奸佞，改过自新，已经很出人意料了，现在又向重臣们请教，纵使皇帝不懂，也显然不是什么令人尴尬的问题。
兵部尚书邝埜说道：“陛下，目前敌军兵分四路寇边，且容臣一一道来。”
四路...这么多吗？朱由检的脑子有点晕，怎么在他的印象里，土木之变就是明军去跟瓦剌野战然后中了埋伏大败，可现在的种种信息却显示，事情好像跟他的印象完全不沾边。
明军不是想跟瓦剌野战，只是想通过武装游行解除宣府、大同的围困，失败好像也不是野外中伏，而是留下空虚的宣大重镇原路返回，在唯一的一条驿路上被围困到崩溃。
邝埜却不晓得皇帝的思绪飘到了哪里，他自顾自地说道：“瓦剌兵分四路，第一路大同，第二路宣府，第三路辽东，第四路陕甘。
第一路进攻大同的，是瓦剌太师也先亲自率领的十多万主力部队。前些日子，出战的大同总督西宁侯宋瑛、大同总兵武进伯朱冕已经殉国，现在大同重镇危若累卵，大同有失，则代北不保，这是我军援救的主要目标。
第二路进攻宣府的，是瓦剌知院阿喇率领的三万偏师。他把宣府周围的寨堡都打了下来，宣府总兵杨洪坐困孤城正在勉力支撑，我军从鸡鸣山出发，过了鹞儿岭，便能解宣府之围。
第三路进攻辽东的，是脱脱不花王子。他们只有一万轻骑，在辽东掠夺了一番现在应该已经撤回漠北了。
第四路进攻陕甘的，是瓦剌附属部落的几千骑兵。边军接战，败了一阵，敌人掠夺了一些牲畜人口便北还了。”
朱由检略略消化吸收了一下信息，复又问道：“那我军的情况呢？”
邝埜陈述道：“目前防守大同的是左参将石亨，城里估计只有不到一万士卒；防守宣府的是宣府总兵杨洪，城里就三四千士卒；辽东总兵曹义和陕西总兵宁远伯任礼就不说了。随陛下亲征的三大营，有二十多万士卒。”
“也就是说，我军二十多万，敌军可能不到十五万？”
“是。”生怕皇帝自信心膨胀，成国公朱勇忙说道：“三大营多年未经战事，而瓦剌军刚经过兼并战争的洗礼，我军空有人数，恐怕不足以击败瓦剌军。”
“朕知道，朕知道...”朱由检认真以对：“朕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我们此行解除宣府、大同的围困，最好能击败宣府当面的瓦剌知院阿喇？”
可接下来英国公张辅的话，让朱由检失望了。
“陛下，我二十万大军沿着驿路行军，解除宣府、大同的围困是可以的，但想要有充足的把握击败瓦剌知院阿喇，或者是瓦剌太师也先，恐怕不行。”
“也就是说，我军没有与瓦剌军野战的能力？或者说，正面野战取胜的概率极低？”
憋了半天，英国公张辅说道：“臣说实话，自仁宣以来，到陛下御极，除了平汉王的时候打过仗，京营已经二十多年没打仗了。
这么多年不打仗，这一代的新兵跟瓦剌的主力大军野战，胜算实在不高。而且，我军兵多，敌人若是小股，见了也就绕着走了，我们也追不上。”
朱由检喟然叹道：“那二十多万人里，就没有能跟瓦剌野战的精锐吗？若是真没了，那就请英国公指挥大军，解了宣府、大同的围困，我军便沿着大同以南，走蔚州、紫荆关这条线稳妥地回京师吧。”
朱由检觉得，既然英国公张辅这种当世名将，沙场上打了一辈子仗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完成主线任务也不错，去大同解围，然后把部队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陛下，还是有能跟瓦剌野战的部队的。”
成国公朱勇的话又让朱由检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他急迫地询问道：“哎，成国公就别卖关子了，是何部队，快快给朕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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