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地界朱棣熟悉得很!
上次北征阿鲁台,也就是在肯特山下,斡难河畔,大破阿鲁台部!今日故地重游,只是敌人,从阿鲁台换成了马哈木。
明军将士们对此毫无意见,打谁不是打呀,只要陛下一声令下!
朱棣带着俩儿一孙,以及几名将领,一队亲卫,打马至斡难河畔,亲自观察对岸瓦剌大军的情况;无独有偶,恰在此时,马哈木也带着麾下几个部落首领,在一队王庭近卫的护持下,驱马至河边。
一时间,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隔了一条斡难河,大约三十来丈的距离,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斡难河,黑龙江上游水系,发源于肯特山,平均深度不过一两米左右,而且这里是上游源头,水位更低,将将过膝,河面也更窄,不过两三丈宽。
如果双方愿意,完全可以淌过河水,混战在一起,这场战争即可便能分出胜负。
只是,双方却不约而同的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进一步动作。
马哈木是不敢,他人少,装备不如对岸明军精良;而朱棣,则是一时间没想到这一茬。
朱高煦瞧见对面领头的,不禁眉头一皱,一个消失了半年的名字猛然蹦到嘴边:“哈……”
好在他及时改口:“哈哈!对面的瓦剌人,可敢报上姓名!”
“我乃大元丞相绰罗斯马哈木,对面的明军将领,可是大明大皇帝陛下吗?”对岸马哈木倒也机灵,他化名哈斯珠子时,是认识汉王的,而对岸明军,被簇拥的为首者却是一名老者,那他的身份便可想而知了。
马哈木自称大元丞相,这是他的正式官职,而平常麾下常喊得“太师”,不过是一种敬称,类似于普通百姓见了山贼头子喊大王一个道理。
“哈哈!顺宁王好眼力!不过朕怎么记得,你屡次遣使入贡,乃是我大明的金紫光禄大夫、顺宁王,几时还成了已经灭亡的前元丞相了?”朱棣驱马向前进了两步,大笑道。
“这个……”马哈木迟疑了片刻,便翻身下马,学着汉人的样子拱手一礼:“臣顺宁王拜见大皇帝陛下!”
儿子脱欢还在人家都城呢,双方打归打,明面上的礼节不可或缺。
“免礼,起来吧!”朱棣哼了一声,随即质问道:“今年开春之时,顺宁王曾与朕约定了共击阿鲁台所部,但据朕所知,你藏兵于阿鲁台背后,非但未与之交战,反而坐视阿鲁台北遁,如今又聚拢大军,与明军隔河对持,顺宁王是何居心!?”
“陛下明鉴,”马哈木重新翻身上马,在马背上拱了拱手,顺嘴鬼扯了一句:“臣不过是带着我家大汗来此打猎而已,至于阿鲁台北遁,臣也是第二天才收到消息,让他跑了,悔之晚矣。”
“哼!马哈木,你这番话,鬼都不信!”不等老爹说话,朱高燧带了俩护卫,手拿盾牌一左一右护在朱棣身边,防止马哈木突施冷箭,顺便嘲讽了一句。
“打猎?真是编的好借口!”朱棣也冷笑一声:“巧的很,朕麾下正好有二十万大军,愿与顺宁王会猎与这山区、河畔,不知顺宁王意下如何?”
“这……”马哈木面有难色,身边几个首领用蒙语互相议论着。
“爷爷,让我冲过去,擒下他?”马哈木犹豫之时,李煜悄悄来到老爷子背后,悄声说了一句。
战争,本就无所谓卑鄙不卑鄙的,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战场上,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本就无可厚非。
何况今日还赶巧了,马哈木自己送上门来。
“有把握吗?”
朱棣刚刚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打惯了大开大合的硬仗,本能就没往那方向去想。但他也不是个迂腐的人,经孙子提醒,顿时反应过来。
趁此良机,抓住马哈木,能使多少明军儿郎免于战死啊!这账,朱棣算得过来。
“十成。”李煜信心满满的悄悄瞥了马哈木一眼。
“那……”
朱棣刚要点头,那边马哈木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自己仿佛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似的,他甚至没顾得上与朱棣道别一声,立即拨马回逃,马鞭抽的飞快,边跑还边大喊:“保护我!挡住明军!”
马哈木极其相信自己这种天生的直觉,这在他整合瓦剌部的屡次征战中,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
马哈木的手下一时间都懵逼了。
对岸明朝皇帝什么也没干呢,明军都杵在原地动也未动,太师竟跟疯了似的逃跑?
好家伙,我想拿下他只是个想法,我这还没动手呢……李煜愣愣的瞧着马花木飞快消失的背影,一时间十分无语。
“算了,他命不该绝。”朱棣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大皇帝陛下,这……”马哈木走后,瓦剌人中出来一个领头的,尴尬的对着对岸一拱手。
“废话多说无益,既然顺宁王有意与朕会猎于此,朕自当奉陪到底!战场上见真章吧!”
冷冷丢下一句话,朱棣拨马回程。
朱高燧临走前喊了一嗓子:“告诉马哈木,等打起来,谁跑谁是王八!”
双方各自准备。
明军将士们饱餐干粮,磨快刀枪,检查火药、弹丸,喂食战马,结成军阵,随时准备作战;瓦剌那边,也将为数不多的粮食拿了出来,喂给最好的那一匹战马,将皮甲紧了又紧,重新跨上战马,等待最后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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