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东方易微微皱眉。
他现在只是少帮主，根本没权利调动库府一半资源。
“嗯？！”血衣公子不悦眯眼。
客人给了小礼物，做主人的，若是不给回礼，那未免太小气了些。
那便休怪来客变恶客了！
“一半未免太显得我这做主人的小家子气了些！”
“噢？”血衣公子上下打量起东方易。
东方易的身份自是瞒不过他。每月二十万两的贡银一般人能被直接逼得发疯，什么钱都敢往怀里捞。
长乐帮虽说近些年才扩展实力，但总舵库府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足够支应很长一段时间。
“有意思，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主人这般大方，那本座这当客人的自不能小气。”
血衣公子垂首看了看左右：“身无长物，便解答一个问题做抵吧。”
东方易沉吟。
血衣公子乃绝顶武者，这等人物定然不屑欺骗‘低级武者’。
他作为神教消耗品，哪怕智力非凡，可江湖这摊水还是太浑了，身在局中，很多事都看不清，也没法了解。比如绝顶的隐匿，魔教和八大派的具体约定，以及……
足足思虑十息，方才开口：“长乐帮为何突然选这少帮主？”
血衣公子颇为惊诧地瞅了东方易：“有意思，本以为你会问，刘荒有什么弱点，又或者怎么甩脱魔教桎梏。”
“看来真是与俗人待久了。”
血衣公子摇摇头：“此事，说来也简单，因为他们怕死！明年腊月十八，若是帮主不接赏善罚恶令，他们全帮上下都得死！八爪金龙司徒横那胆小鬼是万万不敢接令的，所以一群人商量，先弄个少帮主出来，到时用来当替死鬼接令。”
“替死鬼，接令了就得死么？”东方易道。
“这可算是第二个问题了。”
血衣公子似笑非笑，倒也没刁难，继续道：“这赏善罚恶令倒也不说接之必死，其来历，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
“那时候，江湖可不似现在。群雄并起，高手辈出。”
“这高手，可不是现在这群连先天都没入的井底之蛙。”
“两百年前，赏善罚恶令第一次现世，由赏善罚恶二使负责发放令牌。执此令，腊月十八可于东海登船，进入侠客岛，参悟成仙之秘！”
“哪怕修为入了先天，寿命也不过三甲子。成仙，自古就是传说，可望不可即！”
“然而这赏善罚恶二位使者手段不凡，竟是让当初那批江湖高手尽皆信了，纷纷登船出海寻求仙缘。”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以本座猜测，当时应该也有势力被杀鸡儆猴！行善事者，得赏善令，不接也可，无性命之危；可若是行事霸道残酷，得罚恶令，帮派首脑不接，那就是灭帮之灾！无人可脱！躲起来，也会莫名死去！”
“这一批人里，有魔教教主天王，也有青龙会龙首，八大派掌门长老，江湖奇人散修，人数近百，乘船而出，最后却是销声匿迹！”
“直到三十年后，赏善罚恶二使再次现世，他们也没一人现身甚至传回消息！”
“这次，江湖正魔邪首领纷纷拒绝接令，然而拒令者，尽皆被灭满门。最后正魔邪散四方联手大战侠客岛使者……不敌，认栽，上船。”
“就这般，赏善罚恶二使现身四次，四代江湖高手尽皆俯首认命。”
“直到百年，武当张真人横空出世，持令出海，最后……竟是平安回返。”
“岛内之事，张真人讳莫如深，不对外言。”
“张真人实力是高强，但那时江湖也不是没隐藏强者，齐上武当，逼问详情！”
“这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血衣公子说到这不由停下。
“到底是何事？这般可怕？”东方易很配合地做着捧诌。
血衣公子足足过了三息，才道：“大明的天变了。”
这般说着，他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不敢信之色。
东方易不解。
血衣公子目光缥缈道：“你当知道，大明立国不过百年，百年前此地为草原异族占领，直到张真人出世，横压异族，这才建立大明。大明往东有大宋，往北有草原，往西是西域，西域过去还有一国，名为大隋。”
东方易依旧不解。
血衣公子继续道：“根据记载，在百年前，一流武者只需感悟天地之机，便可引灵力入体，成就先天。可那一日，大明内的天变了！整个天道似乎被人搅乱了一般，变得晦涩难悟！自此百年，大明境内，无人突破先天！”
“搅乱一方天地！”东方易大受震撼。
这等手段，怕是能比肩那位创立赤明九重天的恐怖大能了。
“正是！”
血衣公子道：“起初见得此记载，本座也是不信的。然而大明内的天机与外部确实不同！甚至外部先天，进入大明内部，都会被压制，战力不比绝顶高出多少。”
东方易还欲开口。
“今日，闲聊的够多了。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哪些话该藏心里。”
言毕。
窗户无风自开，血影一闪，房内已然只剩东方易一人。
东方易背负双手，凝视昏暗天空。
咚咚。
门被敲响。
“老大。”
是曲三羊和向大熊的声音。
“进来吧。”
两人一进门，离开被桌上木盒吸引了注意力。
曲三羊检查了一番，有些不敢信：“这，这是……那天那位假冒谭清的苍白男子！”
这苍白男可是顶尖一流，腿功了得！
他若想逃，哪怕一流巅峰出手也是留不下的！
此刻，竟然死了！
“此事不必理会，说说你们这些天查到的东西。”
“是！”
曲三羊收敛心神，很快将查到的长乐帮高层信息一一汇报。
长乐帮内高层共计十人，可细分为三股势力。
帮主八爪金龙司徒横与外五堂之一的捷豹堂堂主展飞。
贝海石看似只是军师，负责出谋划策，又与余下七堂主关系相近，但准确的说，关系最好的还是狮威堂香主陈冲之、虎猛堂香主邱山风。
另外，内三堂之熊壮堂堂主米横野，和余下外四堂堂主又亲近些。
……
曲三羊，向大熊离去后。
东方易望着摇曳的烛火，良久，眼底掠过一丝冰冷决绝。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左手下挪至脐下三寸要害，内力外放！
咔嚓打蛋，面色惨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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