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着朝服的皇卫坐在一起,围成一堆,李卫坐在主位。
“我们继续,兵器署三司近期不太安宁,老赵、老李等四位司里的老人一开始擅离职守,后又传疫病,如今更是连命都没了。”
李卫闪烁着眸子,语气里带着笃定。
吴歌在旁边听着,这事他在阵符司许少欢许熊猫那里,也略有耳闻。
“是啊,此事昨天大人才告知于我,由于四户人家间隔并不近,因此我今日才决定前去查验,每到一户,竟发现他们刚好都在火化尸体,这完全不符合天玑的程序。”
围坐另外一人也疑惑道,四户人家,今天是他带队去逐户确认的。
皇卫负责的,是皇室贵胄的护卫工作,为杜绝城防布置等机密外泄,皇卫的生老病死,尤其是离职、死亡等,都有特定的申报程序,往往要经过皇卫内部严格确认。
很明显,此次三司的四人,完全没有按例行事。
李卫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此事颇为奇怪,我收到三司文卷后只告知你一人,你今日才临时决定去各户确认,可是就这么巧,刚好碰上他们私自火化?”
李卫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想什么。
“许是疫病的缘故吧,我们又久未处理,所以家人受了惊吓,这才不得以……”
“此事必有蹊跷,如果是一个人,刚刚好在火化,那倒还好,而如今四个人,人人如此……”
李卫惊讶着突然站起,朝着先前说话的人道,“王七,火化时,四人的家眷可都在?”
“老李家的,我倒是认识,都在,其他几户,虽然不认识,但是看起来应该也是家主。”名唤王七的人回道。
“各户的体恤金,取了么?”
体恤金,是天玑的给殉职兄弟的抚恤金,若在职期间意外身故,为了保障后续其家人生活,曹公特意设置的。
“老李家还未领取,我已经提醒了,其他人不知道……”
王七回道,慢慢看向管理账目之人。
“禀大人,并未领取,而且还有两日,就到截止日期了!”管事之人想了想,回道。
“王七,赶紧带几队人去盯梢,看看有无人胁迫,发现可疑人士,即刻拿下,带回天玑处置。”
李卫察觉有疑,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是!”王七应承着,领了数人快速而去。
吩咐完毕,李卫遣散众人,带着吴歌上了七层。
曹魏端坐窗边,俯瞰着京城大地,听见两人招呼,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二人。
“三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见曹公相问,李卫赶紧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此事看来并非表面这么简单,疑点颇多……”曹公顿了顿,朝吴歌道,“你怎么看?”
少年突然被问道,有些惶恐,其实在楼下听众人分析时,他心下已有些猜测,只是当着那么多人,不便明说。
“没事,自己人不必多虑!”见吴歌有些迟疑,曹公出言提醒。
“呃……”吴歌拱拱手,理了理思绪,慢慢说起来。
“其一,各户却几乎在同一时间火化尸体,而且刚好是皇卫上门查看的时间,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甚至,不排除天玑内部,有人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天玑皇卫?”
李卫闻言,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相信这些经过重重筛选,查验几代人履历无污点才录取的天玑皇卫,会通风报信?
基于对组织内部的绝对信任,所以李卫压根没有考虑这种可能,此时听吴歌一说,也开始怀疑起来。
“嗯,继续……”曹公
“其二,四户人家,家中顶梁柱已病故多日,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就报给天玑,但他们并没有,而且也没有领体恤金,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死了,那也就罢了,但如果没死……”
少年顿了顿,“兵器署乃萧国重器,这四人刚好涉及三司,且又都是司中老人,兵器,甲胄,阵符,一个不缺,如果四人没死,那很大可能是江湖势力挖脚,只是刚好碰上太子案发生,京城禁严,所以时间久了,事情败露,只能如此自导自演。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怎么可能?哪家江湖势力敢如此行事。”李卫听完,立即回道。
“恐怕不是江湖势力这么简单。”曹公指尖轻叩桌面,朝吴歌笑着点了点头,“很好,你仅凭他人口头述说,便能这般抽丝剥茧。”
吴歌面红心跳,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在楼下,其实少年并未第一时间想到这些。
几人正说着,云梯内下来一人,行色匆匆,似乎很是急切,正是差人去盯梢的王七。
“曹公,李大人,大事不好了,盯梢的四户人家,全部空无一人。”
曹公面无表情,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
李卫自然有些疑惑,但也开始接受吴歌的猜测,看来这四人确实有问题。
“如果没猜错,皇卫应该也有人一起失踪了!”青衣眸子深邃。
“属下这就去查证。”王七快速退去。
“曹公,是我思虑不周,请大人责罚!”
到此,李卫已经明了,这应该是早有预谋之事。
“李卫,此事也怪不得你,我天玑,包括兵器署,任职之人从来严格挑选,至今从未出现过此等事件。”
“曹公,李大哥,这四人是天玑人士,此刻恐怕已从城门离开京城了。”吴歌说道,想着他们以天玑的身份,出城自然简单。
“不然,天玑之人,没有曹公手谕,是不得擅自出京城的,所以他们应该还在城中。”李卫补充道。
“他们必定已经离京了,昨日三司报于你时,如今已近一日了。”曹公说道。
“如何得去?难道是水路?水路虽是漕运司管辖,但是也有我皇卫看守啊。”李卫疑惑道。
停顿了片刻,李密惊呼而出,“如果是官船?管辖就不会有这般严密了。”
“罢了,良禽折木而栖,他们既已决定离去,就算了吧!”
曹公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吴歌,“你来所为何事?”
少年还在品味着漕运一事,愣了愣神,回道,“西蜀太子,会不会也已从水路回去?”
“自然不会,以往水运我们是不管的,此次加的皇卫,便是为了查验此事。”李卫回道。
“哦哦,那,这世上,有没有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可能?就是样貌几乎一样。”少年道明来意。
“你说的可是易容之术?易容术江湖上有不少,但是也很难达到你说的程度。”李卫接过话茬,回道。
“有……”曹公深沉的声音传来,吴歌眼神放光,赶紧向青衣望去。
“妖族有一秘术,名焕容,可以变换容貌,等闲很难辨别。”
“妖族?”少年从未听说过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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