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你的诗作得挺好的。”
从祭坛里出来，禁忌之主在张砺的脑海里出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砺很客气：“还好。”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禁忌之主念叨道，随即，其不无好奇：“以你的年纪，这个时候，正是及时行乐的好时光，可你却有看透世俗的沧海桑田……”
“你过往都经历了些什么？”
张砺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过去说出来，同样，他甚至连编都不想编。
“这重要吗？”
禁忌之主嘿嘿笑了声：“性子不用那么野，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好歹你我是盟友。”
“既然你我都清楚，那就划重点吧。”
“这次进祭坛，我并不能感受到那诡异之主的存在，你的想法是对的，冒然进去行动，得不偿失。”
“能琐定具体的方位，以及感应相关的布置吗？”
“大抵是没有问题，不过，隐约觉得那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换言之，那里有叠加阵形。”
“叠加阵形？”
“哪怕是极为厉害的禁制乃至阵形，真碰上有能力的对手，程度也会很有限。”
“恩，人力有时而穷。”
“我只能说你太聪明了，额，这应该是心性过于强大。”禁忌之主啧服道。
说话间，其变得正经起来：“禁制和阵形的各种叠加，乃至混乱叠加，可以使它们变得更加棘手，有时候，解过来解过去，最后会恐怖地发现乃死结，现在我担心的就是这点。”
虽然禁忌之主只是简单言明了相应的情况，可语气之中却透露着一种额外的意味。
张砺此时已经坐上了归府的马车：“你是想让我以文成公主当突破口？”
一直在皇宫外等候的马夫阿龙看到张砺的示意，十分机灵的上马驱动车辆。
辘辘的车轮声响起，身处张砺体内的禁忌之主很肯定道：“暂时之间，只有这一个办法。”
其语气陡地一转：“当然，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那石毅弄来试试，会增加成功率。”
张砺不由皱了皱眉头。
究其原因，禁忌之主的话看似简单，实则信息量很庞大。
对方此时提出，更多是一种试探他口风的行径。
他也没有给出正式的回复，乃是目光直落车窗外那不停倒退的各种风景。
风景有若走马观花，张砺真正能看到的，是石毅躺床上的身影。
对方那冷淡的神情他很印象深刻。
倘若张砺没有估错的话，那晚的石毅基本是走投无路了。
而让其撑过了相应的危难时刻，再来，对方已然重新有力气面对所有的全新挑战。
讲道理，正主角虽然强大，可就如他之前跟禁忌之主聊的般：人力有时而穷。
很有可能，对方在潜入刘府之前，便已经考虑过他张砺的事情了。
只是，他的态度一直很暧昧，对方也拿捏不准！
终归来说呢，还是他想得不太深远。
可这情况又没法避免，如今他的身份地位，让自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所谓的饥饿感，对于那些真正的主角来说呢，是能一直保持。
但于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横插一脚的业余选手……
脑内思潮起伏，反而张砺没有因此感到困惑，乃是渐渐捋清内里的各条线。
皇宫祭坛。
当文成公主送走张砺后，内里又恢复寂静。
大冬天，虽然外面白雪皑皑，可室内光线却因为天气受到影响。
一向肃静的祭坛内里，显得有一些阴森。
忽然，祭坛里响起了有人吟词的声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临江仙一词缓缓道出，极有节奏，抑扬顿挫到，像是能直入人的心灵深处。
一个相应的身影从暗处徐徐迈步行出，他沉浸于阴影之中，目光朝张砺刚所注视到的运河望去。
“我就知道，以刘彪的能力，怎么可能教出那样无用的嫡子，原来都是假象，假象。”
对方颇有些感叹，而在这个时候，祭坛的大门悠悠打开，刚送张砺离去的文成公主再度回到内里。
其盈盈来到黑影边行礼道：“父皇。”
本是注视那横贯宫中大运河的黑影回转过身来。
因为角度光系，黑暗里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中年人帅脸：“文成，你感觉他如何？”
“父皇是指哪方面？”
“你不是一直自诩对诗颇有几分造诣吗？”
“这……”文成公主迟疑了下，“父皇要听真话吗？”
“自然。”
“文成虽然对诗有几分造诣，但其所作之诗，皆是惊世之作，不仅如此。”
文成公主顿了顿：“刚才看他站在父皇此时所立之处，冷风吹来，俨然觉得他似真的仙一样。”
对方哦了一声，不由再一次看向外面的大运河。
其脑海里也浮现出刚才张砺作完词，说出临江仙词名的一幕。
他亦觉得对方确实有几分传说中的仙气。
生起相应念头之后，众所周知的仁成皇不由笑了：“仙，又真的有仙吗？”
其却不知道，张砺前一个经历的世界，就是传说中的修仙世界！
“文成，刚才有一个意外的状况，你可以知晓一下。”
文成公主好奇了起来：“什么？”
“我们皇室的祭坛内里，有着许多大小的禁制和阵形，刚张砺进来后，内里的禁制和阵形泛起了异样的涟漪。”
“难道是张砺？”文成公主猜测道。
仁成皇淡淡道：“不是很清楚，但他进来后，确实是起了变化，那石毅的事情，确定没？”
“在刘府。”
“能在刘家也是好事，刘彪这人……但也还是信得过的。”
文成公主品出一丝内里的意味：“难道，父皇打算这件事情任他们争逐？”
“如果有一个家族脱颖而出，就能压下另外几大家族，反之，如果是石毅或别的人得到，那么，势必会引起他们之间的争斗。”
仁成皇冷笑道：“哪怕不如此，刘彪能忍，为父为什么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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