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按住了我的手，冷冷地说：“左门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命案，不是什么打架斗殴吃飞醋，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这里可是天宗廷的外务府，说错话和睡错女人，没什么两样。”
浅浅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公文式”发声，有一种“天王老子亲临”的气势，三位门主竟被她吓得不再出声。
浅浅望着他们说：“看样子，三位公子就那日里出手的前三位鬼刹了？”
三位门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点头。
浅浅冷声道：“真是好家教。”
三位门主，继续点头，却又发现话不对，连忙摇头。
左门主说：“此言差异啊。那日，竖子在上定刑台时，我是嘱咐他，放弃了罢。”
另两位家主说：“是啊，是啊。”
浅浅看着他们：“你们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个并没有按你们说的去做？”
三位门主叹息一声：“是啊，我们都是小门小户，这种架式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识过。那日偏偏抽签，我们三个就抽中了一二三。我们私下商量，小门不惹大门，都选弃权就好了。可是，可是……”
三位相互看了看。
左门主说：“那夜之前，一位黑衣人找上了我们，要我们不得弃权，我们确实两难啊。后来我们就想了一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在家门中选了个年纪小的公子，叮嘱他们点到即止，真得是点到即止啊，谁知他们三个出手竟完全不按我们事先吩咐行事。”
浅浅说：“事后你就没有问他们为什么吗？”
三位门主又相互看了看：“问了，可他们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脑子发热做了那样的事，事后却又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大家相互看了看。
我想起神算子提到的洗脑术，可以让人短暂失控的洗脑术。
他们三人说：“我们老了，年轻人是管不住的，当年天都城甚至地下赌场都开了赌约，赌公子能活到第几步。那赌约就随着公子受难那日开盘，随开随下注，那注下得也是越来越高，最后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啊。各家公子出手之前，甚至搭上自己全部身家只为了赌自己就是能让凌公子开口求饶之人。”
我愤怒的说：“赌场谁开的？”
浅浅冷冷道：“最后呢？最后是不是那个开赌场的赢了？”
世界让其乱，必先让其先疯狂。
一年前的江湖，黑白颠倒，众生癫狂。
凌九看着他们平静的说：“他们三个，可曾有过来往？”
他三位门主互相看看说：“他们三位在一年多前的道场中相识。”
凌九说：“一年前，什么道场？”
左门门主说：“天都城的一夜惊华。”
大家听了，不尽有点泄气。
“一夜惊华”那就是个大杂烩，百家公子，是个人能爬的都会去。
浅浅说：“那日后呢？日后有没有再来往过？”
左门道：“日后倒是再没有来往过，我们左家虽是小门小户，但也是家教甚严。”
我乐了，直接跳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胡子：“你快拉倒吧，前头说管不住的是你；中间说老了管不了的是你；现在说家教严的也是你。你家就是卖弹簧的吗？”
一直没吭声的酸菜立马把我给拉了回去。
酸菜脸色很难看，一个如此沉稳的女子脸都气成“酸菜”色了。
三位家主被我一阵批之后，脸上也是红一阵黑一阵。
可我们也没有再问出更多东西来，就只能这样让三位门主回去了。
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驿站。
老府尹叮嘱我们多留几日。
凌九客气道：“恰好天都城内有道场要做，这几天也不会离开。”
我心里暗想：“什么多留几日，是怕我们跑了吧？”
深夜，我们大家又聚在一起，白天的事让大家都乱了分寸，到了夜晚，大家反而都想明白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
浅浅一直在瞑思苦想，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我知道，她比我们都想得多。
我走上前安慰她说：“浅浅，现在才死到第三个，我刚算了算，十天一位，估计等第一百位挂了还需要三年时间……我看我们什么都不要做，让他们一个一个慢慢死掉就好了。”
对一个一个慢慢死掉。
我就是这样想的。
这群人，每一个，都该死。
“不好”，浅浅回头看着我：“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不能再多了。”
“三起命案，这已经是大案要案了，一般情况下，必须从速侦破，不然，外务府都要问责的。”
我说：“就那个老头吗？破不了案，就拿走他好了，谁让他没那个本事。”
浅浅说：“不，你想得太简单了。三起命案如果不能快速侦破，外务府会被朝廷问责。所以外务府为了尽快破案，是一定一定会交出一个凶手来的。这个凶手不是外务府要的，是天宗廷要的，因为，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平定天下民心。”
我望着他：“找不到这个凶手呢？难道会造出一个凶手吗？”
浅浅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说：“找不到，就只能把凌九交出去。”
我大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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