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几个不给赵大夫面子了！”
打手拿着棍子就对着赵兮雪身上招呼，她惊慌的抬手去挡，顾萌萌瞳孔一缩，狠狠地踩了打手一脚，拉着赵兮雪扭头就跑。
打手眼睛一瞪:“小贱人还敢跑！都给我追！”
赵兮雪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身影呼哧带喘的跟着跑，可是她的身子根本无法支撑如此剧烈的运动，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顾萌萌转头就见她如此模样，眉头紧皱。
赵兮雪摇头，话都说不完整:“你，你先走，我，我不行……”
“我可没有将你扔下的道理。”她蹲下指着后背，“上来。”
“可，我……”
顾萌萌声音凌厉:“你想让我们两个都被抓走？！”
她凶的赵兮雪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我……”
“在那边！”后方传来了打手的声音。
顾萌萌“啐”了一声，也顾不得赵兮雪怎么想了，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将人拖着走。
“疼，疼……”赵兮雪只觉得被她抓过的地方如同被火烧了一样刺骨的疼，但顾萌萌哪里还管这些？总归得将人拉走作数。
离着这最近的便是学堂，她一咬牙，背着人往学堂那冲，到了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跟赵兮雪躲进门内，闭紧了大门。
打手追上围在门口:“你不会以为我们会怕一个穷酸夫子吧？我们四方赌坊可是贾禄山贾老板开的，那种夫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们就杀一双！”
贾禄山？老胖子？
顾全对老胖子多有谄媚，也怪不得会在他的地方赌，若因为这点事得罪了老胖子，她这生意没法做不说，届时连这村子都待不下去。
想到这里，顾萌萌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她沉了沉心神，推门出去，“相信几位也不想得罪了赵大夫的同时又去得罪夫子，本就是我的家事，我一人同你们走就是。”
打手冷哼:“算你识相！”他们押着人往外赌坊走，门内赵兮雪已经泪流满面。
她到底还是没有保护好顾萌萌，她到底还是个拖油瓶，什么都做不了……
“别在我这哭哭啼啼的！”闫宇最讨厌女人哭，他厌烦的皱起了眉，开了门看着顾萌萌的背影。
发生的事儿他已经听学堂的夫子说的差不多了。
他本来觉得顾萌萌就是一个精通算计的女人，不管当初她说的多么道貌岸然，生在那样的家庭，自己又那么聪明，能嫁给苏元商这样纯粹的人无非就是贪图他的家产罢了。
可他真没想到顾萌萌会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只是她为何要将赵兮雪扔到学堂来？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还是另有目的？
闫宇拧着眉正想着，赵兮雪抓住了他的衣襟，泣不成声:“夫，夫子，您在附近是最有威信的，要是您出面她一定能没事的，我求求您，你帮帮她吧！”
闫宇不解:“说到底那是她的家事，同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只会辱了你的名声！”
赵兮雪一愣，擦了擦眼泪:“可那是她父母做下来的祸事，祸不及子女啊！”
“她那人心思深沉，精通算计，牙尖嘴利，杨三娘入牢的事儿颇有蹊跷，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算计出来的祸事！”
赵兮雪全然没想到这是饱读诗书的人能说出来的。
旋即她站起身，顺了口气，“夫子是认识她吧，我不懂你同她有什么恩怨纠葛，但你这话说的太让人寒心。”
“就是多精通算计的人也不可能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将我送到你这里，更不可能在听见要杀了你的时候主动出去！”
赵兮雪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紧张的情绪和未褪的烧灼感让她面如金纸，难受的捧着胸口。
“你口口声声说她生在那种家庭不可能是善人，可有将自己亲生女儿卖进赌坊的爹，你又凭什么让她当善人？！难道就每日让她爹她娘去她那讹银子，弄得她家鸡犬不宁在你眼里那才是善人那才成吗？！”
“你个读书人真是聪明的很，什么杨三娘入牢真有蹊跷这事你都能看得出，可你就没想过这事是就是杨三娘自己做出来的！顾萌萌她没打人没骂人更没逼着她签状子！”
“试问如果杨三娘没生出不好的念头，她又怎么可能被抓进去！要我说，顾萌萌若真是你嘴里的那种人，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杨三娘了，哪儿还会留下话柄让你如此诟病！”
赵兮雪往后退了两步，“都说夫子博览群书，通透有志，心胸宽广，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片面的死读书的书客！”
“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夫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同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家计较，告辞。”
赵兮雪还是胆小，怕闫宇突然发难，说完了便踉跄的跑走了，留下闫宇一人攥紧了手面上阴晴不定。
半晌，他甩袖冷声:“一个两个没读过圣贤书的妇人，知道什么！”
……
赌坊。
顾萌萌整个人被进来后，为了防止她再逃走，打手一直钳制住她的手，将她的脸摁在桌子上。
“掌柜，人带过来了。”
赌坊里头人纷纷歪头来看，张三龙抬手:“不管你们的事！都玩你们的！顾全，你过来。”
顾全嘴里喊着“龙哥”，谄媚的贴上来，指着顾萌萌:“我女儿，长相不错吧？我就说龙哥肯定满意。”
张三龙冷哼:“知道你在我这欠了多少吗？”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一百两，整整一百两！你女儿是姿色不错，可她顶多值个二十两，剩下的银子你要怎么还？”
顾全面上一僵，瞥了顾萌萌一眼，心道这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而后讪笑道:“龙哥您说，我都听您的。”
张三龙冷笑:“你也知道我四方赌坊的规矩，概不赊账！剩下八十两，你的四肢，留下！”
顾全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噗通”跪倒在地上，拉着张三龙的裤脚:“龙哥，龙哥咱有事好商量，您不能要我的手脚啊龙哥！”
张三龙:“四方赌坊就这个规矩，来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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