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疯狂钻石】
嘟啦啦啦啦啦啦——
单拳连打在康斯坦丁的身上，仿佛时空逆流，连龙王也无法解释无法阻止的现象在他身上发生。
康斯坦丁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无邪的稚嫩男孩。
即便如芬格尔这般无下限的废柴也说不出话来，槽点太多导致无从吐起。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白烂话活跃气氛，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师弟，你手炸了。”最后他看着路明非几乎不在的右掌，憋出了这么一句。
“这不属于龙族的力量体系。”老唐看着路明非，分明他只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我们那里叫它‘替身’。”路明非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众人，他相信从此刻开始，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会是亲密无间的同道伙伴，有些事情不要隐瞒趁早告诉他们才好。
他唤出【小丑·疯狂钻石】，举起离他最近的一块碎石。在众人的视角看来一块硕大的石头没有外力的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
“拥有‘替身’的人被称作‘替身使者’，”路明非详细地解释，“‘替身’是一种由体内生命能量所产生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具现化，或是说影像，反映了一个人心的样貌，形态各异。理论来说只有替身使者能看见替身，只有替身能打败替身。”
“这么说那师弟你岂不是天下无——”
“闭嘴！”路明非急忙制止了芬格尔就要脱口而出的称赞。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但凡涉及“无敌”字样的事情上他不得不迷信一次。
这是一个作为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还有一件事，”路明非觉得十分有必要提这个醒，“在我面前最好别用‘无敌’之类的词汇，同时我也建议你们尽可能与这些词汇保持距离。”他顿了顿，“如果情况允许，用在敌人身上是最好的。”
“师弟你怎么能灭自己威风涨敌人士气呢？”尽管芬格尔大为不解，可还是接受他了的提议。他凑上前悄悄问，“你确定现在和我们说话的是老唐而不是那个龙王诺顿吗？我总感觉怪怪的。万一他这是笑里藏刀要趁我们不注意然后……”他握紧拳头手臂前后抽搐。
路明非知道他是在模仿街头混混捅人的姿势，但不知道他是从哪部杀千刀的电影中学来的。天知道这家伙打着学习汉语的名号背地里看了多少不正经的片子。
“师兄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那你的手……”
路明非举起手掌，他知道【疯狂钻石】的能力不能对使用者本人释放，不然他可以直接顶着所有的危险一边受伤一边上去和敌人近身搏击了。
“真是好手段啊，‘替身使者’么。”小魔鬼路鸣泽最近出现的次数频繁，“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路明非已经习惯了他挥一挥衣袖，不带来云彩的造访，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云彩的告别，“你策划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没有亲手杀了老唐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打算御驾亲征么？”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所要的不过是拿回曾经失去的罢了，任何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小魔鬼有着孩子的外表，可此前种种表明他拥有着远超孩子的经历与经验，举手投足间那种不经意透出的老气横秋不像是伪装的。可此时他彻底表现出孩子的行为，那种受了欺负想要去报复的神情。
“你被龙族抢走了什么东西？”路明非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用试探我，哥哥。”小魔鬼……路鸣泽抬起小脸，刚才的愤怒一闪不见，“你所有的疑惑我都能替你解答，因为，我是你弟弟啊！”
破碎的画面像是一柄大斧把路明非的脑袋猛地劈开，没有征兆没有预警，甚至来不及反应。一分为二的脑海中有另一个人的记忆被塞了进来。
蛇一样蠕动的画面中一团白耀的光集中一点，仿佛宇宙的奇点，随后大爆炸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他似乎躺在手术台上，人声环绕着他，听得懂的听不懂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像是幽灵们在窃窃私语。
他艰难地转头，脖颈僵硬如同树干。
金属器械的闪光，暗绿色和血红色的液体在细长的玻璃管中摇晃，顺着透明管道连接身体的一头……疼痛，不可思议的疼痛。他拼了命地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挣扎，身着白色大褂的护士用铁钳般的手掌将他按压，把一针针镇定剂不要钱似的注射进自己的体内，他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折磨致死的时候，女孩清澈纯净的声音宛如清冷的泉水流入耳中，混乱冗杂的思绪顿时清明。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的尽头。”她说。
刺鼻的恶臭伴随有呛人的烟气不断灌进他的肺里，四面八方都是黑烟，周围是燃烧的走廊，耳边是噼里啪啦与小孩和大人的叫喊声。
他被一名瘦弱的女孩扛在肩上，女孩走得很艰难，一步一步一个脚印，汗水顺着她纤细的小腿滑落，可无论走得多艰难她都没有放弃。她支撑着他们两个人摇摇欲坠的世界。
“任何人，想从你的身边夺走任何东西，都是我们的敌人！”
“没有人会记得死的东西，所以要活下去，咬牙切齿的活下去！”
“我最恨有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像是发疯的诗人或者舞台上朗诵台词的戏子。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魔鬼对世界的仇恨已经侵入了他的脑海，什么时候？也许是画面出现的那一刻。
【小丑·天堂之门】
视觉共享，路鸣泽第一次看见了那个“替身”的面貌。
是一名穿着礼服头戴高帽的小孩，帽子的顶部略微透明，通体呈黑色。小孩正在路明非被书本似打开的手背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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