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馥想要反击的动作当时就顿住了。
借着微弱的光，她终于看清了萧瑾的脸部轮廓，还有脸上那伤心的表情。
“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你居然连朕的气息都认不得。果然是负心之辈。”
纳兰馥：？？？
大半夜的，谁能想到他堂堂一国的皇帝还能翻墙进来！
“娘娘？”
江云听见了里面似乎有些许的动静，于是起身问话。
萧瑾松开了纳兰馥的嘴巴，让她可以说话。可是，手心里那道柔软的触感，却好似挥之不去。
“哦，我没事。你也去休息吧！”
“是。”
听见江云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纳兰馥终于微怒道：
“还不下去？”
萧瑾这才磨磨蹭蹭地起身，然后若无其事坐到了一边。
“还真是出息了，堂堂大梁皇帝竟然做这种，梁上君子的把戏！”
萧瑾面不改色：“朕又不是没有做过。”
纳兰馥登时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萧瑾说的是她还未进宫之前，他总是翻窗进来找她的事情。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提起来。
纳兰馥还以为这些应该都属于他的黑历史才是。
“我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你的脸皮竟然这样厚实？”
“那说明娇娇你根本就不够关心我，了解我。”
纳兰馥抬手摁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无奈地问道：
“说吧，翻窗进来干什么？”
这话问得，萧瑾直接就是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你把我拦在门口不让进来的吗？”
“我......”纳兰馥下意识地就像反驳，但是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我要不自己想想办法，只怕你这朝阳宫的大门我这辈子都进不来了。”
纳兰馥皮笑肉不笑：“皇上说笑了，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想去哪里，谁敢拦你？”
“你不仅敢，而且还很敢。”
纳兰馥不说话了。
她总觉得今晚的萧瑾说话总带着一些情绪在，再加上他又开始自称‘我’了，纳兰馥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免得一会儿还得被人家套路。
“你怎么不说话了？还在因为我在重华宫过夜，所以生气吗？”
纳兰馥深吸了一口气：“臣妾刚刚就说过了，这整个后宫都是皇上您的，您想去哪里，还不是您说了算？”
“可是我只想来你这里。”
“可是你却在重华宫里和楚贵妃过夜了！”
话赶话的，纳兰馥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荒唐的话。
她这是疯了吗？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下，萧瑾该拿着这件事情说个没完了。
“我没有！我一时不察，才让楚贵妃下了安神香，这才在重华宫睡了一个晚上！”
“睡了，一个晚上？”
见纳兰馥语调明显已经偏离了轨迹，萧瑾赶紧接着解释。
“我说的睡觉，就是纯纯的睡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纳兰馥：......
“你还是不相信朕吗？不然你自己脱了我的衣服检查一下？”
萧瑾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惹得纳兰馥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萧瑾！”
“我在。”
“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可是娇娇你不相信我！”
事实上，萧瑾做出第一句解释的时候，纳兰馥就知道自己已经相信了。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况且都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楚贵妃要是真的和萧瑾之间发生了什么的话，早就出来耀武扬威了。
她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相信你。”
萧瑾顿时有些不明白了：“你既然相信我的话，为什么还不让我进门？”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纳兰馥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很有必要好好的谈一下。
至少，不让萧瑾误会。
至少，不让自己遗憾。
“萧瑾，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说，我听着。”
像是担心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萧瑾得寸进尺地将纳兰馥的手包裹进了自己的大掌之中。
“记得我进宫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吗？”
萧瑾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就点头闻声说道：“我记得。”
“等到了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那一天，请你放我自由。”
萧瑾的身子微微僵直，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紧张，害怕......
“娇娇，你，要走吗？”
纳兰馥笑了一下，对上了萧瑾的眼睛。
“即便是要走，应该也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将来为什么还是要走？
萧瑾在不由自主的担忧之中，将纳兰馥的手紧紧地握住。
纳兰馥皱起眉头，却没有提醒他。
“后宫之中，向来都是女人的天下。女人很多，可是皇上却只有一个。我不愿意因为一分的宠爱争的头破血流的，不愿意让自己变得患得患失。”
“我想要一直做我自己，永远不愿意迷失在这样的困境中。生生把自己埋灭在编织好的幻境当中。”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是萧瑾就是能从这其中感受到纳兰馥的犹豫，彷徨，最终洒脱的情绪。
他定定地看着纳兰馥的眼睛：“娇娇，即便一开始我是带着目的将你诓骗进宫的，但是却从未想过让你改变什么。”
“你原本就是最好的，现在的你就是我心里最为可爱的样子。你不必改变，也无需改变。”
纳兰馥笑着摇头：“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说，我听着。”
“我很自私，心胸更是算不上宽广。我不会逼着你不能宠爱别人、不能住在别人的宫殿中，因为这并不能算是你的错。”
“可是我不想和别人分享宠爱，哪怕是半分也不可以。所以我......”
萧瑾根本就等不到纳兰馥把话说完，直接就用唇将她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纳兰馥眨了眨眼睛，然后眉眼弯起了弧度。
萧瑾虽然很留恋这样美好到容易沉沦下去的感觉，却害怕因此再吓到她。
所以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畔。
“我也很小气，只愿意将所有的心思只放在你的身上。”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让你欢欢喜喜地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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