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远刚到纸人张的店铺便闹了个小误会，都怪孟婆，一路像开飞机似的，到了这里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跑了，留下他差点被纸人张给打一顿。
路之远老老实实把污物清扫干净，纸人张这才让他进屋。
“进来吧，把店门给关上，又来个小祖宗，灵府是没人了吧，就可劲儿使唤我这个糟老头子。”纸人张一边抱怨，一边上下打量着路之远。
“小伙子一表人才嘛，师承何处，现在圈内有何名号啊？”
来了来了，路之远早就听孟婆说过这纸人张是个势利眼，这就开始摸自己的底儿呢。
路之远笑了笑：“老先生好，我叫路之远，我师父就是个野道士，早年自己琢磨了一套功夫出来，说出来您也不认识他。”
“我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啥名堂也没闯出来，所以这不是来您这儿学习学习嘛。”
他学着胖子的模样跟纸人张套近乎，递上一盒铁观音：“一点见面礼，您老慢慢喝。”
“放那吧，”纸人张哼了一声没有伸手，“怎么这时候才来啊，你知不知道实操课最重要，你现在只剩最后两天时间，还能实操什么？”
路之远尴尬地咳了一声，心想小爷实操的时候你怕要被吓得尿裤子，要不是流程必须让我来你这儿一趟，小爷还不想来呢。
但他还是不敢得罪纸人张，毕竟自己还要在他这儿过关呢。
“张老，我这确实有事耽搁了，不信您可以问问孟姐……孟婆大人。”
“你少唬我！我当了八十多年灵差，什么人，什么灵没见过？什么有事耽搁了，你小子就是不重视，这是态度问题你知道吗？！”
路之远翻了个大白眼，这纸人张不就是嫌自己身份低，看不上自己送的礼嘛，说这么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挤兑自己。
他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只沉默着听他训斥。
“张老师，您怎么生这么大气呢？犯不着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内屋传来，竟然是那个唐小磊，他身旁还有个穿着衬衣，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路之远记得这人也是速成班的学员，只是记不起他叫什么了。
“唐小磊？！”
“路之远？！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都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对方。
“我这不是来学实操课嘛，你也在这学吗？”路之远虽然不太喜欢唐小磊，但在这种场合能碰见熟人也还是挺高兴的。
唐小磊点点头，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实操课都已经过关了，在这帮张老师打打杂，多学点东西。”
“诶小唐啊，你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你在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打发时间，哪儿是学东西啊，再说你师出名门，我能有什么可教你的，哈哈哈。”
纸人张一见到唐小磊，立马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对了，昨天我请你给唐门主带的口信，门主老人家怎么说的？”
唐小磊眼珠子一转：“噢，那事儿啊，我家门主说，您老德高望重，岂能让您登门拜访呢，等他忙完手里事情，改天亲自来天海，找您老讨教讨教。”
纸人张听到这话，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也不再客套，说什么论起辈分，自己还是现任唐家门主的叔字辈，当年老门主见了他，也得叫一声张哥。
唐小磊陪着他聊了几句，话锋一转说到路之远身上：“张老师，这小子是我同学，我俩都是一个速成班的，他呀笨得很，什么都是最后一名，”
“不过呢，他也不是什么坏东西，您瞧他这傻大个的样儿，也许脑子不行，但干活儿肯定是一把好手，要不就把他收了，让他给您打打杂跑跑腿，怎样？”
纸人张似乎十分偏爱唐小磊，嘿嘿笑着点了点头：“小唐开口，那我自然要听的嘛。”
随后又阴着脸对路之远说道：“把这些纸人都收拾一下，完了你就随便找个地儿睡吧，明天一早就有任务，可别起晚了啊，我老头子不能熬夜，先去睡了。”
路之远答应了一声，真就像模像样收拾了起来。
等到纸人张走远，唐小磊和另外一人才走了过来。
“别装啦，人都走了，做做样子差不多得了，”唐小磊搬了个板凳坐到路之远旁边，“可以嘛路之远，我还以为你出不了那教室呢。”
路之远将纸人放到一旁，歪头看着唐小磊：“你为什么帮我？我觉得你好像并不太喜欢我吧？”
唐小磊哈哈一笑：“兄弟，干咱们这一行的，喜欢不喜欢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你有没有利用价值吗？”
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个中年男人：“介绍一下，你应该认识这位潘鑫大哥吧，他也是咱们班上的，但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他还是是天海制药集团的二公子。”
路之远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厉害了，一位是名门世家，一位是大集团的少公子，可是这跟我们聊的有什么关系？”
唐小磊笑着指了指路之远：“装，还跟我装？！能分到唐门传人和潘哥这一组的人，会没有一点儿背景？”
“哦，原来是这意思，”路之远可算回过神来，“所以你尽管不喜欢我，但还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是吧？”
唐小磊丢了一根香蕉给路之远：“话糙理不糙，这圈子就这么大，咱们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以后肯定还会打交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路老弟，虽然今天是我帮你解的围，但往后指不定哪天，我还要请你办事呢。”
路之远饶有兴致地看着唐小磊，这小子年纪轻轻，算起账来比谁都精，那什么请唐门门主来拜访纸人张的事情，多半也是他杜撰的，只是为了让纸人张顺利给他通过考核吧。
“兄弟，这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所以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呢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以后还能互相关照，怎样？”
唐小磊伸出右手，这示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潘鑫同样如此。
路之远跟两人握了握手：“可能要让两位失望了，我真没什么背景，更没有利用价值，不过今天这情我算是记下了，以后一定还你。”
三人相视一笑，唐小磊和潘鑫认为路之远还在装，路之远则想着先利用这两人的关系，掩护自己过关，一个奇怪的临时同盟就这样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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