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汶雫达到大商店的时候，两名小童工早早就等在了附近，但直到看到汶雫，他们才快步跑到大商店门口。
鹿幼今天还是在家，跟奈秋儿学带宝宝……
青奈参差不齐的头发都用一根草绳束在了背后，汶雫也得以看见她之前被遮盖在头发之后的另一只眼睛，但那只眼睛被眼皮覆盖着。
另一个叫黑豆的小男孩，原本结块的头发都不见了，几乎是顶了个光头，也不知道怎么理的发，头皮上好几道小血痂，长得其实还挺可爱，眼睛圆滚滚和大黑豆似的，只是两只耳朵只有一只是完整的，另一只是破碎的。
头脸，四肢看起来都没有明显的污渍。
昨天汶雫的让他们尽量收拾干净一点的话，显然是被听进去了，但即便如此，两人依然狼狈，没有穿鞋子，衣服比第一次见过的戈恩还破。
“你们是我的雇员，守摊的时候就代表着我的形象，”汶雫看着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们穿成这个样子，谁愿意来买东西？”
以为她是对两人不满，黑豆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青奈不想错过机会，低声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老板，我们站在摊子后面，他们就，他们看不到脚的！”
没有鞋子这件事情，青奈早就已经考虑过了，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努力争取。
汶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平静道：“跟我来吧，虽然只是个小摊，但也需要穿制服。”
“老板，我们，我们……”
没有多余的钱。
如果说昨天见到的青奈，是戒备警醒竖着头颅的毒蛇，今天的青奈就是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被磋磨失去脊骨的残蜕。
“大商店里龙辉的那些业务员你们总见过吧？谁家雇员还要自己买制服的？”汶雫反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青奈不说话了，黑豆快步跟了上来。
她知道的，她有幸打过几次零工，就有一次是被骗自费买了制服，报酬没有拿到，反而浪费了钱，她清楚记得那天鲁道夫的心情恰好不错，亲自动手打断了两根棍子。
至于龙辉业务员，像她这样的人，见过，只是远远地看着，又怎么会知道业务员身上的制服需不需要付钱呢？
带着两人来到鸟集街的成衣店，也没买什么贵的衣服，就一人一套米色的还算合身的普通T恤加短裤，加上两双凉鞋，总共也就花了三枚铜币。
青奈和黑豆两人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高兴，总之复杂得十个汶雫也根本看不懂。
穿着新衣服的黑豆，有些庆幸，还好起来时听了奈姐的话，去城外的河里洗了个澡，要说现在的心情，主要还是后悔，当时没有洗得更干净一点。
和店主借了笔，汶雫直接在T恤的胸口处写上了“幼苗”两个字，又在外面画上一些花草作为边框，算是招牌。
都说了是制服，不能没有标记吧？
看着自己的作品，汶雫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走吧，一会儿你们先看着我卖，等你们上手了我就要回去了。”汶雫转身就出了成衣店。
“老板……”黑豆开口叫道。
“嗯？”汶雫回头看向他，却青奈拉着他跟了上来，接口道：“老板，谢谢你。”
汶雫摆了摆手，继续往回走，黑豆想说什么，她大概能够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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