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之后。
大约巳时初。
早上九点左右的样子。
林瀚良的身躯被搬出那个阴暗潮湿的死牢。
脸上也被盖上黑色纱布,经历了一阵车马颠簸。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耳边念叨几句听不懂的咒。
林瀚良只觉得眼皮困倦,很快便陷入梦乡。
……
两日过去。
醒来的时候。
人已经在椅子上坐着了。
望向四周,自己似乎身处于某处厅堂之中。
右手边是林晓晓。
似乎她还处在一脸震惊之中,还没从当下的情况里反应过来。
而在他们周围,是十多双眼睛。
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家伙们,正对兄妹二人虎视眈眈。
这群人之中,也有几个年轻人,但面色不善。
就像跟自己有仇一样。
他们有的身穿官服,有的身着道袍。
而有些老者一副僧人打扮。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些家伙应该就是庆滢滢口中的那帮“老狐狸”。
他们有的来自大晟的三省六部,有的来自主管仙法的法部。
而有一部分应该来自于儒佛道三家。
如今西线战事吃紧,这些文官看似忙碌,实则有着大把空闲时间。
恐怕是听闻郡主又花掉十多万两白银,这才聚在一块,考校自己。
顺带审一审郡主庆滢滢的功过。
所以,当下这一关,自己和林晓晓还未摆脱生死未知的局面。
不过,值得高兴的事情还是有的。
林瀚良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对身躯的控制。
内心当中属实十分震撼。
这种接头手术,发生在这个年代,不可谓不是医学奇迹。
虽然没有亲眼看看“接头”过程,但有这样的经历,恐怕也够他在花楼里和姑娘们吹个一年半载。
可能是刚刚恢复的原因,林夜总觉得脖子酸酸的。
手脚的运动也稍微有些迟缓。
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一旁的林晓晓还在皱眉沉思之中,感觉还未弄明白现在的状况。
林瀚良刚想和一旁的林晓晓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围盯着他的眼神似乎不是那么友善,现在还是低调为好。
“看样子,这二人是醒了。”
开口的是个中年人,山羊胡、国字脸。
这人坐在座首,怎么看都是个官员的样貌。
搜索记忆,对比官服上的纹饰,这位似乎是个京官五品的大员。
虽然这个段位的官员没有一锤定音的权力。
但他们的话语可以直达对应部门的直系上司,也就是那些真正有权利的三品左右的大人物。
可这些人对大衍天机的了解很有限,可能连皮毛都没有。
所以这才找来一帮各个系统里的老家伙,一起来参考参考。
毕竟能戴上乌纱帽的人基本都不是傻子。
庆滢滢也坐在一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国字脸官员身后的绿袍年轻人开口了。
“今日,寺正大人请诸位来,的缘由应该各位都了解了。”
“不过今日审的不是林瀚良遇袭一案……”
原来这俩主持会议的,是大理寺的人。
绿袍年轻人样貌平平,倒是挺能说,讲了半天无非说了这么几个意思。
第一,郡主的大衍天机阁投入太多银两,项目要砍掉。
第二,大衍天机已经引起诡异和异种的注意,威胁到皇城安危。
第三,林瀚良说的话根本就是糊弄小孩子的,大衍天机不可能打败国手。
绿袍年轻人说完,坐在一旁的白袍公子很满意地举起一杯茶,有模有样地吹了一口。
他似乎对前者鄙视林瀚良的发言非常满意。
就算如此,他的脸上也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有点年少轻狂、不可一世。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林瀚良还没发话,庆滢滢已经坐不住了。
她当即面色一寒,“隆公子的意思,是本宫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方为一个学徒所骗?”
那绿袍公子一听,顿时才知自己失言,当下脸色一青拱手道,“不敢不敢。”
“哼,那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国字脸寺正名叫许万山,当即清了清喉咙,拱手道,
“郡主息怒,隆青也是无意之言,但老夫也觉得此事过于荒谬,所以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当初万相真人,也就是郡主的师尊,驾鹤西去之前并未真正解释这大衍天机的奥秘……”
“万相真人诸位想必也是清楚的,曾是我朝赫赫战功的强者,六阶之境,智慧过人……”
“可如今万相真人都不曾说清楚的事情,让一个学徒说明白了,岂非匪夷所思?”
“所以,还请在座诸位询问林小友一二,以辨真伪。”
“若这大衍天机真能打败国师,得此神器,那自然是我大晟之幸。”
“若是林小友胡言乱语,本官也会从重处理。”
许万山面色一厉,望向两边众人。
紧接着,最先发话的一身白袍的傲慢公子,
“许大人,这林家小厮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您怎可跟着一起开这种玩笑。”
“家师一生未尝败绩,怎可落败于一死物之手?”
“这大衍天机名号响亮,但也不过一台只会算术的死物罢了。”
这白袍公子一开口,林瀚良心道好家伙,连郡主都敢怼。
当下也算是听明白了,这白袍小子就是大晟围棋国手的徒儿。
说不定还是首徒。
怪不得这么傲气。
也不知道庆滢滢的社交是不是有点问题,到现在为止,没几个帮她说话的。
可能真的是性格上有些怪癖吧。
仔细想想,一个喜好奇怪、经常握着烟斗的女人,多少都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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