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日高悬。
程远拿出一片月桂叶，将法力遁入其中。
不一会儿。
一道光幕浮现，许心如水般的幻影随即显出。
“程兄？怎么？有何事情？”
程远顺了顺语句道：“我此番想去小宽河寻宝，可能会和那杨洛相接触，不知许兄对此有何见解。”
别家的仙长毕竟是别家的，消息还是自己打听出来的靠谱。
光幕里的人影沉吟片刻。
许心笑道：“你想寻小宽河龙君的宝物？”
“我不知是龙君遗宝，只是之前的朋友说河里有类似宫殿的东西。”
“你那朋友还怪厉害，这都能察觉到。”
见程远不是刻意去寻杨洛，许心缓了口气，道：“小宽河中部河流以前是有主的，不过后来河宫里的龙君外出寻机缘去了，时间一久，也不见其妖回来，便成了无主之地。”
龙君外出了，不是死了。
若是去寻宝物的话可日后能有后患，更何况还是能占一河之地的龙君....
此行。
不妥，不妥。
程远叹了口气，道：“多谢许兄解惑。”
“哈哈哈！！”
许心见程远这番表情，笑了笑道：“这小宽河我是推荐程兄去的，本想着等你缓和一阵子在告诉你，没想到程兄自己倒是先行一步。”
“河里的龙君是个善妖，根底是条蓝鲤鱼，是行跃龙门之法蜕变的龙种，平时最爱救助一些小妖修，走之时也说过，若是此行回不来，外层河宫里的宝物九星境及以下的妖修可自取一件。”
“这消息宗里的妖修仙长也有私心，所以只在上层流动，没想到程兄倒是有渠道。”
程远听了心里一阵鄙视。
不愧是能做出故意压低物品价格的宗门。
这个贪心。
绝了！
“蛛龟一族的朋友跟我说的。”程远姗笑道：“许兄可知那河宫的位置？”
“不知。”
他摇摇头，道：“都过去了几十年了，宗门里没一个找到的，也可能是上面的人看不上，底下的人没法子，中间的又不是妖修。
“毕竟人家还不知死没死，贸然强行扫荡，只会留下后患。”
程远点点头，道：“多谢许兄告知。”
没有回应。
许久。
光幕依旧没有消散，程远抬头想探查一番。
却见里面的许心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那杨洛后面确实没什么大人物，程兄也可以去接触接触，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程兄帮我件事儿。”
“什么事？”
“蟾宫宫主下发的任务，让我们这一脉的后生试试能不能杀死杨洛的丈夫蔡生。此事对我颇为重要，希望程兄能够帮我。”
“许兄杀不死一个凡人？”
蔡生，一个打鱼的家伙。
上次在坊市见的时候，也不过一没修为的家伙啊。
许心摇摇头道：“他不一样，我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其他师兄弟也是如此。”
“对你很重要？”
“对，我成为六司境的根基。”
“好！”
许心透明的身影，从光幕中伸出手指，一点银光从中落下。
许心都无法不死的凡人，不简单。
不简单。
既然武力无法动用，只能从杨洛身上查查了。
程远接下光点，道：“许兄放心，事关你成道根基，我不久后就开始行事。”
光幕开始消散。
许心身影散去之前，道：“此事若成，我便求舅舅替你寻来那关于‘性’的知识。”
程远猛地站起身，道：“多谢许兄！！”
他摇摇头，光幕随即散去。
半妖！
妖性、人性！
月搀之前跟自己说过，若是无法找寻这两者的平衡点，日后修为再进一步便是身魂皆陨。
落得一坛骨灰。
程远稍加思索片刻。
既然这样的话，那老翁家也该去一趟了，顺便看看是什么奇人异士，居然凭借一个玉佩便能让常家兄弟富起来。
若是真奇人，倒是可以让常本拜师试试。
————
次日，晨。
大日未出，雾气微浓。
“老爷！该去拜访张老翁了。”
“老爷！”
常本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程远定住心神，看着酣睡的黄须眉，摇摇头朝树下走去。
树下。
常家兄弟已经等了许久，手上提着几包果子。
“那张老翁平时爱好什....”
还未等他说完。
程远在原地楞了一下，问道：“去拜访人家，你提几包果子作甚？”
“老爷，张老翁不爱其他的，这是我和弟弟在青皮果河边种的苦果。“
常本挠挠头，道：“我只知道张老翁喜欢这个。”
“常言！去树上再拿几包我做的药茶。”
“是。”
说罢。
程远扭过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以后干什么事情，多准备一点总是好的，毕竟人家也好心帮过你。”
常本低下头，脖子根有些微红，嗡声道：“是....是老爷。”
程远明白，常家兄弟俩打小苦惯了，又在矿洞里看了几年大门，肯定也有被勒索过的事情发生，所以到手的东西就不想拿出来。
不过，这般抠抠搜搜的，弟弟常言就算了，就是不太像常本的作风。
毕竟，他也是敢在矿洞里翻尸寻宝的家伙。
胆子和心气都该是上等的。
.........
山下。
房子如杂草，东长一块，西长一块。
拜访之前，程远就找过之前云舟里的牙贩问过底。
跟他谈论没几盏茶功夫，张老翁这个致富奇人的事迹便一清二楚。
张老翁；原名张如海，年少的时候在河里打鱼，似乎是厌倦的每日枯燥的生活，到老年时带着几十年的积蓄开始在山下行贩卖商人之事。
他似乎是真有经商之才，几月时间就发达起来。
不过此人大嘴巴。
最爱在山下的市集上大放厥词，说什么致富有奇术，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有人去了说胡扯之言，有人去了则当作至宝。
好与不好，皆凭个人。
张如海身价颇富，本是在隐月峰上住着的，但行商之后，就久居在山下的疙瘩角落里。
而且其特性十分明显，牙贩说他对自己吝啬无比，吃周围人家剩下的嗖饭、穿自己织的草裙、不守信用，不娶妻妾，爱在山间听耕夫唱歌。
一点也没个富翁的样子。
一路走过。
杂乱声、砍价声、吆喝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这儿好似一个杂乱窟，什么东西都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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