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
枯老木洞处。
山康缩小身形钻入，抬头撇了眼醺酒的寒羽，哼气儿道：“你这家伙喊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喝酒？”
“你先坐，等我忙完再说。”
“哼！”
山康轻哼一声，鼻孔内冒出两道浓厚白雾，便趴在草团上假眯起了眼。
上头。
寒羽煽动羽翼，呼出风流。
底下十几桶酒水凭空而起，哗啦间汇聚成倒峰状灌入他弯钩般的鹰嘴内。
咕噜~！
酒水入喉。
寒羽眼眸随即闪过一丝蓝芒。
片刻后，他才扭过头道：“抱歉，刚才修炼入了迷。”
山康睁了眼，撇头看向地上零散的酒桶，问道：“盟主给你的酒水？听说是可以明目？”
“嗯，效果很不错。”
寒羽舒展了下身子，对刚才酒水的效果很是满意。
“我听说，盟主要跟清璋水河那条水蛟打仗？你家的鸟妖游遍诸山，此事可是真的？”
山康说的很谨慎，生怕是真的一样。
沉默片刻。
寒羽的声音才接着传出：“你家的麦子都停运了，你说真不真。”
时至五月。
之前冬天种植的冬麦已经尽数成熟。
他撇了山康一眼，继续道：“今天喊你来就是为了商量此事，我已决定出兵助盟主抵杀老水蛟，叫你来也是问问你的主意。”
“你也要跟着打？”
他惊呼一声。
“那水蛟盘踞在这近百年时间，他什么实力你不知道？前几日开个宴会就将周边水妖汇聚大半过去，若是真开战了，咱就三座小山而已，拿什么抵挡人家数十条河流兵马。”
说话间，山康起身就要离开。
一阵细风盘旋在他面前。
挡住了去路。
寒羽的声音紧接而至：“要我说你就只能守着你那四十里冬麦过日子，几十前我来的时候是这样，如今你还是这般模样，根本没有一点改变。”
一番话语。
倒是将山康止住了步伐。
见状，寒羽叹了口气道：“盟主给我们的好处可不少，若是不帮忙着实说不过去，再者说，也未必打不过。”
“嗯？”
“寒羽，你有什么好主意？”
山康匆忙扭过头来，满嘴咧笑，那猪牙都快翘上了天。
“你这家伙....”
寒羽撇了他一眼，只一张嘴，一阵风旋便卷着一道黄纸飞了过来。
“自己看看。”
“我不认字，你且念给我听听。”
“.......”
“念可以，你日后给我麾下鸟妖加些麦果补些血气。”
山康鼻孔钻出一道白气，嗡声道：“你倒是会趁火打劫，我家四十里冬麦，一年也产不出几吨麦果。”
“打住！”
“你这一年用了盟主给你的肥料，你家麦果少数说也有近百吨，你参了运输的股，又不干活，为何不多出点力？”
麦果；冬麦中变异的群体。
内含有丰富血气，比寻常麦子更顶饱，更容易吸收。
撇了寒羽许久，山康才道：“念！”
“清璋水河老龙王寿宴，聘请周遭水河小妖拜访，但事发突然，常羊山山主带着一团赤红火焰一头栽入河中，将其河宫烧黑大片，之后景水河的河主带着大把的小妖匆忙离去，没有想多呆的样子。”
“再片刻时间，牛首河的使者也带着一群小妖走了。”
寒羽吹走黄纸。
山康倒是听着若有所思。
两妖沉默片刻。
寒羽见他依旧不语，抬头道：“这是我家小妖仔细探出的消息，根本没几个水妖会帮那头水蛟！毕竟那蛟龙之前干了恶毒事情也不少，人家自然愿意看他落难。”
“若真是打起来，说不定谁赢呢。”
“再者说。”
“若是那龙王王赢了，你以为这你现在享受的福利还能持续下去，恐怕又跟几十年前一样，差点成了孤妖一个。”
“........”
寒羽说了许久。
呼~！
山康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道：“怎么帮？”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便是雪中送炭的时候，你我赶快召兵，一同前往常羊山听盟主号令！”
“再晚了，可就不叫送炭了。”
“好！”
————
山上妖风不断，底下水河激荡。
常羊山。
东山峰。
一道黑云散开，山阴牛蹄下生风落地，程远紧攥住它毛发，看向远方浓厚如液的瘴气。
一旁。
大山妖从地下钻出，谄媚道：“大人，我可以遁地为您带路，即便是在浓厚的瘴气，在我们山妖一族的土遁下，也无法伤您一根毛发.....”
山妖侃侃而谈。
自己的心思倒不在此处。
“瘴气....”
之前冬天的时候程远就在周边猎杀过妖兽，其中还发现了一条通往水河的道路。
如今领军来此，就是要穿过瘴气林，偷袭河宫！
“正面不可取。”
“实力悬殊太大，即便有黑枕带来的‘黑鱼’做炮灰，但老龙王那家伙活了这么久，总有些厉害物件。”
“再者。”
“那龙王私藏的还有一个苟活神灵，怎么说都有应对手段。”
“如今想取胜，只有偷袭可行。”
程远喃喃念叨，一旁观鹤鸣也震翅而来。
“山主，后面的小妖已经慢慢赶来，我们今日就要度过瘴气林吗？常本兄弟那儿边准备如何？”
不是他多嘴。
观鹤鸣现在全部的身家都落在常羊山上。
而且此战至关重要，若是赢了还好。一旦输了可就是彻底翻不了身。
“不是今日。”
程远摇摇头，挥袖驱动阵法，从袖口中散出一道‘黄玄玉君气’将前方瘴气挤开，露出一条宽敞大路。
“还有妖想着来呢，我可不能不等它们。”
一旁。
观鹤鸣虽有疑惑，但还是闭紧了嘴。
山风呼啸而至，风打着旋儿的吹入远处的瘴气林，掀起一抹波澜。
“山妖，你的土遁术能否带妖一块走？”
大山妖本就是个多嘴的家伙，一时间的沉默到是让他憋坏了口角，赶忙道：“能！”
“不过还要和我的族人一块，而且最多就只能带十个左右。”
“够了。”
出战小妖共计一百二十三个，一趟趟搬运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程远闭目歇息。
不多时。
两道黑风席卷而来，传声道：“盟主大人！我等前来助您抵御外敌！”
“这不就来了吗。”
程远扭头看向观鹤鸣，嘴角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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