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船坊。
吞水鲸骨处。
在另一个九星境界修士的见证下，程远接过大船的阵印，之前的银票也被就地销毁。
带着黄须眉上船。
常本拿着阵印钻入驾驶舱开船。
程远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的一道黑影。
船只缓缓浮空，龙头处雕刻的闻膦浮现一道虚影，低鸣间船身便抖动阵阵朔风，猛的离开水面。
漂了一会儿后。
之前的白衣道人驾着云从底下赶来：“道友！等我一等！”
“有事儿？”
程远散去阵法，船只浮空。
白衣道人落在船上，捂着鼓动的胸膛喘气道：“道友....道友走的这般急促，到是忘了一件东西了。”
“东西？”
程远面色疑惑。
一旁的白衣道人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张图纸，笑道：“道友，你我相识如故，日后交个朋友，小小心意，权当我之前无礼的赔罪了。”
程远接过扫视。
“心水网；以山中浊水、石中清水、林中露水、火中烟水为原料，再混杂蛛丝以秘法炮制，最后可成此网。且此网入水如鱼，网之去处可由心操控。”
“心水网....”
“刚好船上还缺了些捕鱼的物件。”
蓦的
程远抬起头来，笑道：“积云大泽，常羊山程远。”
“嘿嘿，鄙人胡三金，开船坊小管家。”
二人一番推脱。
胡三金驾云离去。
程远看着手中的纸张，第一次感觉到被讨好的感觉。
以前，他求着别人赏些丹药。
上到许心，下到自己挖矿时的矿洞靡老爷。
也有人讨好他。
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家伙。
如今，自己实力到了一定层次，连开船坊的小管事也因为之前的无礼来求个宽恕。
“这世道.....唉！”
————
大日高悬，云层中落下一抹金色。
船只驶入云层，宽大的鲸骨船好似棉花一般，在云朵上弹来弹去，周身又有闻膦鼓起的风流稳固船体。
船舱上。
程远看着远处的山头愣住了神。
不远处。
鸟妖来回奔走，每只妖背上都扛着或多或少的物件，更有甚者，上面还托着一些小家伙。
“师傅，他们是不是清风山上的那批家伙？”
“嗯。我和寒羽落下的空中载物计划，如今看来这鸟馆在周边山脉的回应还不错。”
程远面色欢喜，今年是第一次分成。
看这阵势。
应该能赚不少丹药。
船只飘荡，程远站在船头打出一道法印，山头上方悬浮的‘赤铜火君气’随即散出一条小路。
找个地方停靠。
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把看热闹的小妖。
“我等恭迎老爷回山！”
“恭迎老爷！”
一声声吆喝自山间回荡，其声势之大，将天上的鸟妖都惊了一下，差点抖落身上物件。
“观鹤鸣，猿六，鼠四，来洞府一趟，其余人准备大宴！”
“是！”
.......
藏书洞内。
程远窝着自家石口，舒缓着身子。
“大山妖的东西弄完没？”
离别之时。
程远给他下了重令。
所有山头均全力协助大山妖建砖头。
鼠四捋顺胡须，笑道：“老爷，您吩咐的任务重，大山妖一直窝在山里面造砖，估计这几天就腾出时间了。”
“行，这几天把事情都吩咐一下，等砖头做好之后，我便在山顶闭关，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烦我，大事问一下观鹤鸣、常本就好。”
等了一会儿。
观鹤鸣从一旁走出来：“老爷，河底下那群水妖叫喊的厉害，说要和您谈一谈清璋水河的具体归属。”
“明天，你跟着常本驾驭新船在河边逛一逛。”
“是。”
新船很耀眼，观鹤鸣在天上就能听见其他鸟妖的叫喊声，他走南闯北多年，虽然不知自家老爷如何弄到这么厉害的船只，不过既然都出现在面前了，也不用多追究。
他言闭后，便退回后面。
“老爷！我..我有话说！”猿六之前都是沉默猴，这次到是有些火急火燎。
“说。”
“山里的盔甲和刀刃不够了，小妖们训练都没个物件。”
“之前不是带来一艘船吗？你没乘着它到周边买卖的地方弄些东西？”
之前去双子村时截下过一艘破船。
自己本想毁了，但常本执意弄回山里当巡逻船用。如今走了三个月，难不成还没游到常羊山？
“没啊老爷，除了天上运送粮食的翻云号，其他的一个船影都未曾见到。”
话语刚落。
程远面色铁青，船虽破，但上面还有几个翻云号的船员，之前都商量好了从曹家跳槽。
如今船没影儿，他们估计也完了。
气氛沉默许久。
程远抬起头道：“明天我写封信，你拿去清风山、康元山借一点出来，等翻云号落下后就先拿去周边小坊市买些武器。至于其他的等我闭关再说。”
“是，老爷。”
猿六退下。
程远看着一旁的鼠四，见他摇摇头便没再问话。
山里如今布下了大阵，地下的水患也缓解了些，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即将要收获的山桃、香蒲、芦苇之类的吃食。
产量太多。
小妖们人手有些不够了。
四妖接着讨论许久，直到夜色降临才堪堪结束话语。
洞外。
火光通明。
山上山下都亮起了灯火。
程远看着洞外笑嘻嘻的小妖，心里也莫名的舒畅许多，他站起身道：“走！去外面吃席！”
“是！！”
————
酒足饭饱。
程远躺在崖壁上的石头上看星星。
常本嘴里叼着一根狼尾草，从地下爬了上来。
“怎么不多吃点？”
“没几个熟悉的人，东西吃进肚子里也感受不到饱，就不想再吃了。”
“行吧。”
二人看了会儿星星。
程远突然扭过头，从崖壁上缓缓起身：“常本，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常本愣了一下，但随即道：“已经十六年了老爷。”
“十六年.....十六年.....”
忽地。
他从崖壁上跳到常本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这性子要改一改，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以后常羊山可就靠你了。”
“老爷你？！”
常本以为程远出了什么事故，脸色匆忙。
“哈哈哈！”
“再过几天我就闭死关，水星宫不建成我就不出来，到时候山里可要靠你了，这一闭关，又不知几月过去。”
常本愣了一下，拭去眼泪道：“说清楚啊！”
“嗯。”程远看着手腕上的印记，喃喃道：“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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