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接着问道:
“对了,公主,那日我到府上与你商议事情,被你们家二公子薛崇简给撞见了,没出什么事儿吧?还有,他没瞧出我是谁吧?”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回道:
“一个孩子而已,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凡不与本公主一条心的人,尤其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薛崇简,必得要好好收拾一番!”
张昌宗眉眼微蹙,小声嘀咕道:
“公主方才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另有所指呢?”
只不过,这句话,张昌宗说得很小声,几秒后,他又好奇地追问道:
“公主,你打薛崇简了?”
太平公主有些生气,点头应道:
“这小子简直是要气死我,揍了一顿,然后,被我禁足了一个月!”
听及此。
张昌宗小声叹息道:
“这小子也是可怜,明明心有所爱,却生生被自己的母亲拆散了。”
太平公主压住火气,低声说道:
“心有所爱,也要看爱的人是谁,无论如何,温家的人就是不行!”
张昌宗愣了愣神,问道:
“为何不可?”
太平公主沉沉一叹,说道:
“温家与宋璟、姚家关系匪浅,最重要的是,温家明面上对朝堂冷淡,实际上,温家乃是我皇长兄当年的旧部,是会支持皇太孙的!”
张昌宗有些惊讶,问道:
“可温存和皇太孙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尽人皆知啊?”
太平公主摇头叹道:
“很多事情,不可只看表面,要看内里,才能真正看清真相。”
张昌宗点了点头。
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而太平公主又沉声叹道:
“若是薛崇简与温久非要在一起,必不可能长久,再说了,温久与李正一之间纠缠不休,温久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薛崇简,只是这浑小子被猪油蒙了心,一味地往她近前去靠,可人家从头至尾都没拿正眼瞧过他!”
“倒不如利用温久对李正一的痴迷,骗她出府,让她被武三思的人给掳走,清誉受损,从而让温家和宋家之间真正产生仇恨,断了后路!”
这一刻。
张昌宗从太平公主身上,看出来武则天那股狠劲儿,遂小声赞叹道:
“公主思虑周全,不愧成大事者!”
然后,张昌宗慢慢地凑近,几乎是贴着太平公主的耳鬓,软语说道:
“若有朝一日,公主的心愿当真得以实现,千万别忘了昌宗才好!”
太平公主淡然一笑,却不经意地推开了靠得很近的张昌宗,柔声道:
“放心,自然忘不了。”
一语罢了。
太平公主就走出假山,左右看顾了一番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张昌宗远远看着太平公主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公主,我愿赌上自己的身家,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未时整。
上阳宫寝殿。
武则天准备小憩一番,上官婉儿照例遣退了武则天寝殿侍候的宫女,然后,她点上了武则天最爱的檀香,随后,小心翼翼地离开寝殿。
关上门之后,坐在台阶上。
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深深地埋着头,还用手轻轻地捂着肚子,眼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正当此时。
随着清脆的一声,又是一块小石头被人扔到了上官婉儿的脚边。
对于这样的情况,上官婉儿已经非常熟悉了,她知道,定是张易之,因为除了他,恐怕也没有人如此大胆,敢在武则天的寝殿前开这般玩笑。
于是,上官婉儿没有丝毫犹豫,先是弓腰捡起滚落脚边的小石子,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寝殿最偏僻的拐角处。
张易之果然等在此处。
见上官婉儿过来了,张易之近乎于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至一旁,问道:
“婉儿,陛下歇下了吗?”
上官婉儿面带愁绪,点头应道:
“嗯,歇下了。”
张易之瞧出了上官婉儿满脸的不悦和愁闷之色,遂关切地问道:
“婉儿,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听到张易之的关心。
上官婉儿没忍住。
一滴泪从眼角淌落。
也正是此时,突然有一股酸酸的感觉猛地从腹中传来,上官婉儿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微微弓着腰,一手撑着墙角,一手捂着嘴,冲着地上干呕了两声,再起身之时,脸色都有些苍白。
张易之很担心,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了抚上官婉儿的后背,轻声问道:
“可是身子不舒服?”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低头说道:
“不是。”
张易之有些着急,复又问道:
“那为何无故作呕?”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又轻轻地低下头,捂了捂肚子。
张易之看出上官婉儿眼里蕴着的担心和忧愁之色,急忙说道:
“放心吧,陛下午时小憩之前,我就已经把这些宫人调至别宫了,如今也没有了以前神出鬼没的武传宁,这个偏僻的角落倒是无人来的!”
上官婉儿遂凑近,附耳说道:
“我有身孕了。”
短短的几个字。
让张易之一瞬间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极致的刺激,就像是坐过山车时,从最高处陡然往下滑落,那般紧张却觉得刺激的心绪......
可谓淋漓尽致。
愣了好久。
张易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上官婉儿,轻声问道:
“婉儿,如此说来,现在,此时此刻,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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