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傅,孤和皇爷爷不分彼此,孤的人就是皇爷爷的人,皇爷爷的人也是孤的人!」
….
朱允熥说完这话,当即觍着脸看向老朱。
「皇爷爷,要不您也封我当个大学士吧?」
正在几人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怪叫。
「大学士!」
「大学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随着这道怪声响起,紧接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年跳进偏殿。
「三哥!」
「咱们去抓……抓……」
「皇爷爷好!」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孙儿告辞……」
朱允熞看到老朱在场,吓得当场就要开熘。老朱扭头瞪了眼这孙子,当即呵斥道。
「过来!」
朱允熞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停住脚步,随后挪挪蹭蹭地走过来,耷拉着脑袋道。
「皇爷爷……」
老朱看着朱允熞这个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快子就打了过去。
「现在不是大本堂上课的时候吗,你咋又跑出来玩耍啦?」
「讨打!」
「咱还听说,你现在隔三差五就装病,不去上课,也不去读书……」
朱允熞听到这话,赶忙抬起头争辩道。
「没有!」
「孙儿现在没在大本堂读书,孙儿现在宫外的希望学堂读书!」
「而且孙儿也不是逃课,今天是旬日,学堂那边放假……」
「哦?」
老朱只是听郭惠妃说,朱允熞现在经常在宫里玩耍,这才出言教训他几句。现在听到他这般解释,当即探寻地看向朱允熥。
「他说的可是真的?」
「回皇爷爷的话,朱允熞现在确实是在希望学堂那边读书,那边没到旬日就放假也是真的。」
「不过,这小子装病也是真的,您打他打得不冤!」
朱允熞见三哥这就把自己给卖了,气得差点哭出来。
「三哥!」
「我哪有装病,我是真病了……」
老朱听了大孙的解释,再看看朱允熞,登时一指墙角道。
「去那边跪着去,等咱跟你三哥说完正事再收拾你!」
朱允熞听到这话,只感觉头皮刷一下就麻了,但又不敢争辩,只能老老实实走到墙角跪好。
朱允熞跪了一会儿,又开始担心一会儿皇爷爷会如何责罚自己,心里忐忑得跟又一百只青蛙乱蹦跶似的。
然而,忐忑了一会儿,他又隐隐生出一点期待。
自从母妃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管教过自己了……
老朱可不知道朱允熞心中所想,在将其打发走后,一边逗弄着青鸾鸟,一边跟朱允熥、高明两人商量着新政方面的细节。
比如南北方差异,南方地少,北方地多。但南方一年两熟,北方一年一熟,这起征的田亩数是否一致?
种粮食和种桑树的经济价值不同,这又该如何区别。
还有匠户、渔户、猎户等等,这些又该如何裁定。
一项制度的制定,总是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此方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
几人一聊就是一下午,朱允熞跪在角落里都打了好几个盹了,才见到皇爷爷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孙,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明天咱叫上陈宗礼、秦逵,汤和等人,咱们到养心殿继续商量这事!」
「诺!」
老朱这边刚打算走,就听到墙角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皇爷爷!」
老朱循声望过去,见朱允熞还跪在墙角呢,登时虎着脸道。
「以后不许装病逃课了,再让咱发现,看咱不打你的板子!」
朱允熞闻言赶忙应承。
「孙儿保证……」
「皇爷爷,您不责罚我啦?」
老朱看了看跪傻了的道。
「咱不是罚你跪着了吗?」
「啊?」
「啊……哦哦……」
朱允熞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原来自己这么轻松地就混过去啦?
「谢皇爷爷!」
「孙儿先行告退!」
朱允熞从墙角熘过来,拎着他的青鸾大鸟就跑出去了。
老朱看着小孙子跑出去的背影笑着道。
「这孩子都跪傻了,还想咱咋责罚他呀,哈哈哈!」
另外一边,朱允熞跑出去被冷风一吹,心里小确幸消退后,又升起一丝丝惆怅。
自己到底是不如三哥
得宠啊,皇爷爷甚至都懒得亲自责罚自己……
朱允熞想到此处,悻悻地出了宫。
本来他是住在太子府的,哪怕老朱霸占了那里,也没把他从太子府赶出去,依然保留了他的小院子。
但他现在却一刻都不想在宫里待了,只想离开这座皇宫,去找自己在希望学堂那边的小伙伴。
然而,到了希望学堂,朱允熞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和宿舍,再一次陷入迷惘。
希望学堂每旬都会放两天假,现在学堂里一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只有几个离家较远的孩子趴在桌子上自习。
朱允熞看到此情此景,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直接找了个角落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正当他哭得投入之时,一个国子监生员走了过来。
「呀,这不是四皇孙殿下吗?」
朱允熞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就呵斥道。
「滚!」
「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生员闻言非但没滚,反而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陶罐,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陶罐,一阵蟋蟀的声音顿时从陶罐内传出。
朱允熞听到这声音,立马抬头看过去,看向对方手里的蛐蛐罐。
生员见状笑着将陶罐递给朱允熞,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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